当下褚博怀几人又回饭店坐下,叫了壶茶,那黎东生有丐帮的规矩,仍是席地而坐,开口道:“诸位想是刚刚从柳家堡来。”
褚博怀道:“正是,我等数日前方与史帮主分手,他眼下应该也还在山东吧。”
黎东生道:“褚掌门还不知么?帮主据说已经过河去了。”
褚博怀奇道:“我倒真不知道,他比我早了四五天离开柳家堡,也没说南下,我还道他好容易北上一次,会多耽搁几天,为何走的如此急?与这玄天宗和长江三十六水寨有关么?”
黎东生道:“那倒不是,帮主另有要事,才急着赶路过江。玄天宗和长江三十六水寨闹了有些时日了,但事发在扬州府,诸位都在北边给柳老太爷做寿,难怪不知。”
褚博怀道:“愿闻其详。”
黎东生道:“二十日前,玄天宗和长江三十六水寨突发冲突。事起扬州府,据说是为了一处码头,那扬州府乃水上要道,码头甚大,原先有个扛脚的自己组了个赤脚帮,掌控码头。玄天宗在扬州府开设香堂后看中了这码头上的买卖,下手要抢,那赤脚帮都是脚夫苦力,没几个会功夫的,就一个帮主路海川手下还有点玩意,但如何是玄天宗对手。无奈之下,这路海川请了长江三十六水寨帮忙,他倒是聪明,又索性做个顺水人情,把码头让给了水寨。玄天宗心有不甘,还想找水寨商议,一来二去,谈的不拢,终於大打出手。水寨显是有备而来,帮中太上长老林源同亲自坐镇,以雷霆手段,打败了玄天宗淮南东路的副堂主邓飞,击杀了玄天宗扬州府香主孙涛,还有个护法冷秋寒,其余弟子更是死伤无数,将扬州府的玄天宗势力连根拔起。邓飞带着残党,被一路逼到山东境内。诸位适才所见,乃是山东二路的总堂主司徒晓峰出手,到了北边,玄天宗实力不弱,水寨倒也不敢大意,此时多半人手已经退去,这阮家四兄弟伤了楚江开,大约是不想错过功劳,才一路追杀过来。”
褚博怀皱眉道:“那林源同据说在水寨地位甚高,为何下手如此之狠,不留余地?”
黎东生道:“长江三十六水寨这些年势力愈发强盛,想是有立威之意。”
褚博怀道:“这玄天宗可不算软柿子。”
黎东生道:“玄天宗这些年好生张扬,到处开设香堂,招兵买马,眼下又想染指南边,胃口太大,难免江湖同道看不过眼。况且玄天宗建宗时间还短,且多半都是乌合之众,自然也不如那些年深日久的帮派齐心,此次那邓飞一路北逃,他自己境下的泗州、楚州香堂,竟不敢出手相救。这些年,这玄天宗多半都是欺负欺负当地的小帮派,对真正有实力的帮会倒是一个也不曾惹,想也是底气不足。”
褚博怀摇头道:“玄天宗旗下高手不少,刚才那司徒晓峰便极是难缠,这些年玄天宗崛起如此之快, 必定也有不俗之处,万万不能小觑。”
黎东生道:“是,故此此次水寨出手,大伙也都想瞧瞧,这玄天宗究竟成色如何。”
几人又聊了几句,拱手作别,褚博怀一行人继续上车向南,一路之上,众人各怀心事,也无人说话。
日暮时分,大车到了泰兴。刚刚进城,一人迎面快步而来,怨道:“磨磨蹭蹭,你们怎么才来?”却是火凤凰颜青。
林子瞻奇道:“颜师姐,你不是跟水家妹妹去四川玩去了么?怎会在此?水家妹妹呢?”
颜青没好气道:“你心里倒只有个水家妹妹,你水家妹妹被人抓走啦!”
林子瞻大吃一惊,道:“什么?”
颜青道:“峨眉派的几位都被抓走了,褚掌门,萧师叔,快快随我前去救人。”
褚博怀道:“莫慌,究竟何事,你细细说来。”
颜青道:“我跟慧静师太她们一路过来,起先倒也还好,道上同行的都是拜寿的武林同道,彼此也都认得,自是相安无事。快到泗州附近,路上人已经少了,慧静师太见后面鬼鬼祟祟跟的有人,我等只道是不开眼的蟊贼,也未在意,可那人一直缀着不放,我等火大,追过去想要教训教训於他。那人轻功不弱,一路把我等引到小路之上,突然冒出八九个人把我等围住,自称是青城派的人,要叶师妹把宝剑交出来,还说什么宝剑本来就是他们的。对方有两名青城长老,其余几个功夫也是不弱,我等占不到便宜,夺路而走,打打跑跑,还好在路边遇到个废弃的磨坊,躲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