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博怀道:“我等还如之前安排,你和颜姑娘在此打探那姓简的下落,切记万勿随便出手,有消息可用你朱雀阁与我联络,也可请你派中高手相助。”伸手入怀,掏出个木牌,递到颜青手里,道:“这是我泰山派的掌门令牌,你且拿好,这江南江北,丐帮弟子众多,打探消息,他们再在行不过。我与丐帮的史帮主还算有几分交情,你拿我令牌,丐帮上下都会买你几分面子。若真有事,请他们帮手也是不妨。”
颜青惊道:“这牌子怎能给我,万一我丢了怎么办,这东西我可赔不起。”
褚博怀道:“一块牌子值得什么钱,你拿着就是,丐帮人物众多,脾性大多怪异,真要请高手相助,你空口无凭,不拿牌子出来,他们未必买帐。”
颜青仍是犹豫,她系出名门,自然知道掌门令牌是何等重要之物,自己终究是外人,岂能随便拿走。
宋源宝道:“颜姐姐你拿着就是,泰山派就我和师傅两个,他没有令牌,也管的了我啊。”
颜青忍不住发笑,道:“好,我一定好好保管。”拿块手帕包了,小心藏好。
褚博怀道:“好,子瞻、平安、源宝,你们三个跟着我,咱们这就出发,到了大宋境内,再折道向西。”
林子瞻道:“他们不是去了扬州府么?”
褚博怀道:“这些人去扬州府多半另有计较,若是入川,不须直着南下,一路向西才是最快。如今之计,咱们还是先尽快赶去峨眉山。”
当下褚博怀带着三人步行出城,那马匹已是疲惫不堪,就留在朱雀阁中,几人到了大宋境内,一样寻大车前行,每过一二个驿站,在换乘一辆,不仅轻松许多,也要更快。几人依计而行,每到驿站,若有空余马车,立刻换乘,一路追去。褚博怀甚是老道,每到一处驿站,多寻丐帮或是当地人士打听,一是探听青城一伙消息,问是否见到两辆大车同行,有八九个男子带着五个女子,其中三人还是道姑。这批人不但人数众多,更有三个道姑在内,自是惹眼,若是下车,必然有人看到。二是询问路线,驿站乃是城镇之间相连,褚博怀尽量选直线向西的道路去走,有时要走小路,但如此一来,即使路上少了几个驿站,一辆马车跑的时间长些,也还是比绕路更快。更是多给银两,叫驿车夜间也不停歇。
如此跑了二日,已过了建康,终於在一处驿站探到消息,一伙像是青城派的人,带着几个道姑,八九日前,确是从此路过。众人见追对了路,都是振奋,继续前行,此后连连问到消息。众人知道峨眉几人都是无碍,也松口气,只是到了后来,青城一行人所走路线,几与褚博怀所选不谋而合,显是也是想尽了办法着急赶路,也是一般的逢驿换马,尽量抄道而行。连追了八九日,勉强也只追近了一日路程。褚博怀本也没指望半路追上,算来双方每日最多也就行得一百四五十里,想再快也是不能,从泗州到峨眉足足三千五百多里,加上绕路, 四千里也是不止。入川之后,道路更是难走,再快也要走上二月,反正只要道路不错,一路追去便是。
此时已是六月,几日都是晴天,烈日高悬,大宋境内虽不如河北山东旱的厉害,点雨不见,也甚是干燥。这一日已将离了淮西南路,进到荆湖北路境内,马车突在道旁停了下来。众人下车去看,见是个十字路口,道路两旁围了不少的旅客,大车,都被赶到路旁,大路两侧数百官兵分列两旁。褚博怀上前寻了个老者,打个稽首,道:“敢问老丈,这是出了何事?”
那老者见他仙风道骨,一副世外高人模样,不敢失了礼数,抱拳还礼道:“没出事情,是过官军。”
褚博怀哦了一声,看道旁宋军旗号,道:“是信阳军么?”
老者点头道:“道长是明白人,正是信阳军。”
刚说了两句,就觉脚下地面震动,两旁人群骚动,有爱看热闹的鼓噪道:“来了,来了。”
萧平安三人少年心性,闻说过官军,也是兴奋异常,站在道旁,伸头观看。远处道上仍是空空荡荡,但脚下震动之感愈强,萧平安眼神犀利,已看见远处道上烟尘四起,一道长龙由南而来,蜿蜒道上。
道旁众人虽还未见,却已不敢说话,一双双眼直勾勾盯着前方。不多时,听马蹄“嘚嘚”声响,一小队骑兵策马而至,不过四五十人,只是放马慢跑,却也是声势不小。马上兵将都是轻装,不挂甲胄,领先一杆“信”字旗号。众兵将目不斜视,从众人面前跑过,道上尘土四起,众人纷纷朝后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