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丢了沈放,想到师傅临行左嘱咐右叮咛,不免有些心慌,在鄂州荆湖北路、淮南西路一带大兜圈子,甚至疑心沈放是不是跑去济南府看热闹了。后来两人总算回过神来,心想既然追寻不到,索性去景德镇会合。等两人赶到景德镇,却已是沈放失手后半个月。
两人听说师弟谢少棠身死,沈放上门寻仇被打落水,生死不知,就连谢全,也被解辟寒派人杀害。两人悲恸欲绝,当即找上门去,他两人武功都在解辟寒之上,将玄天宗一个景德镇香堂杀的是人仰马翻。
那解辟寒也狡猾的很,躲在暗处,见势不妙,根本不与二人照面,也不管手下众人,自顾逃之夭夭。李承翰两人见找不到正主,一怒之下,一把火将香堂烧个干净。两人商议之下,决定让鲁长庚先去江陵府,在那里有些门路,可以给寒来谷直接送信。谢少棠被杀,与玄天宗这梁子算是结下了,寒来谷众人必要寻仇,兹事体大,必须要师傅知道,此番众师兄弟必要一起出谷,闹他个天翻地覆。至於李承翰则留下探听沈放下落,顺便追查解辟寒去向。
李承翰虽不是追踪高手,却也探听到不少消息,追的解辟寒四处逃窜,沈放的消息却是一直探听不到。追了解辟寒一阵,解辟寒使了个花样,雇了辆大车,骗过李承翰,自己却又跑回景德镇来。回来便探到了沈放下落,此时他已知李承翰两人与谢少棠、沈放竟是师兄弟,虽不知他们师傅是谁,想必也不好惹,这梁子已经结下,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想将沈放一并斩草除根。好在李承翰也察觉有异,半路赶回,抓了个玄天宗的属下逼问,才知道解辟寒来了这里,虽不知他是来杀沈放,也是急急赶来,只是晚了半日,仍然叫解辟寒逃脱。
沈放听闻谢全也死在玄天宗手中, 当即又昏过去,他断了一腿,失血数升,身体虚弱之极,又养了十数日才略为恢复。李承翰知道他此番深受刺激,也不敢离他而去,每日与他闲聊劝解。又过了半个月,沈放腿骨断成两截,寒来谷的伤药虽是灵验,没二到三个月也难痊愈,他已知《天地无情极》定是被解辟寒拿走,此是要物,必要拿回,将此事也与李承翰说了,苦劝李承翰离开,让他继续去追解辟寒,顺便准备与鲁长庚等人会合。李承翰无可奈何,只得离开,嘱咐他一切小心,约定三月之后,在临安西湖边的望湖楼相会,至於为何要去临安,却不肯与他明说。
李承翰走后,沈放挣扎下地,去了屋外一趟。金锁爷孙被李承翰葬在屋后田中,沈放在墓前坐了一夜。
眼看日出,沈放轻声道:“金锁,你能听到么,我打跑了坏人,这一剑因狂怒而生,我却想叫它金锁。这一剑也是因你而生,我舞给你看看可好。”
言毕,沈放站起身来,他一只脚不能移动,重心全在右脚之上,脸色凝重,缓缓一剑刺出。停了片刻,才又慢慢坐倒,脸上已是大汗淋漓。
沈放道:“好像不怎么厉害,有些失望是不是?那一剑我此刻使不出来了,但我向你发誓,若再遇到这样的坏人,我一定还会使出此剑,叫你这样的孩子再不会流血。金锁,你泉下有知,你要好好地。哥哥说不定多久就会去看你,到时你定要漂漂亮亮的,笑给我看。”
眼见日升日落,一条人影,两座孤坟,静静的伫立天地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