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平安不答,又是一招“凫居雁聚”。
娄世南见他精妙剑法层出不穷,更是一招比一招厉害,心中焦躁,心道,此时不追,就真叫那女子跑了,大是不妙,可瞧不出萧平安剑法,不敢招架,仍是只能后退。
萧平安突然收剑回身,在另一匹马屁股上重重一掌,那马一声长嘶,拔蹄飞奔,顺着道路,奔了下去。
娄世南微微一怔,随即便明白过来,萧平安是叫自己没马可用,这匹马自然跟着璩毓秀跑,有两匹马相换交替,更是难追。娄世南心中恨意大起,沉声道:“你过来拦住这小子!”
萧平安闻言就知不好,心中默念道,莫听他的,莫要过来。还没念完,沉重之极的脚步声响,阴长生已经到了身前,劈头就是一掌。阴长生七尺多高,足足比萧平安高了两个头,一掌横拍,萧平安连头、脖子带肩膀都在掌下,萧平安从未见过如此高大之人,心中畏惧,怎敢抵挡,慌忙低头躲过。阴长生一掌不中,见萧平安钻到自己手臂之下,突然变爪,抓向萧平安后心。
萧平安不想他变招如此之快,脚下用力一蹬,身子窜出,还未等落地,一只大脚已经扫到。萧平安身在空中,躲闪不得,只得侧身伸臂格挡,硬生生受了一记,“砰”的一声,萧平安如被重锤敲打,身子登时斜飞出去,一只左臂顿时麻木,在地上弹了一下,打个滚,才翻身而起,胸中肺腑翻腾,说不出的难受。萧平安大骇,阴长生九牛二虎之力不说,变招更是极速,身手之快,更在娄世南之上。
娄世南冷笑一声,飞身上了小路。眼前人影一闪,一道剑光亮起,却又是萧平安挡在身前。娄世南又被逼退,双手一分,一对双刀在手,左打“迎风破浪”,右打“翻江倒海”,刀光闪闪,将萧平安上下盘尽皆罩住。
萧平安见他刀法不凡,长剑回圈,牢牢守住门户,他只求拖延,不求伤敌,只守不攻,一把长剑使开,风雨不透,守的严严实实。娄世南连出十余招,两人刀剑相交,叮叮当当一阵急响,比周遭疾风骤雨还要密集,萧平安却是一步未退。
娄世南心中怒极,实想不到这小子竟如此难缠,偷眼看阴长生竟又站住发呆,怒道:“快来,杀了这小子!”
萧平安心中早有防备,见阴长生果然过来,身子一闪,已躲到娄世南身后,也不出手,只是借着娄世南躲闪。娄世南立刻知他心意,双刀齐出,要逼萧平安还招。萧平安却是打定了主意,只是躲闪,使开“疾风追雁功”,绕着娄世南大兜圈子。娄世南几次想摆脱去追,都被他缠住,就算勉强前进几步,萧平安必定追上纠缠。阴长生身材过於高大,隔着娄世南与萧平安捉迷藏,却是显得笨拙。
娄世南突然心念一动,心道,我真是被这小子气糊涂了,我又不是非要杀他,要破他此招又有何难,还是追那小妞要紧。突然站住身形,道:“长生,过来。”阴长生当即上前,娄世南贴在他身后,道:“顺着这路快跑。”阴长生脚长步大,两步便将萧平安甩下,娄世南见上了道路,当即绕到阴长生身前,当先追去,如此一来,萧平安再想捣乱,就要绕过阴长生才行。
萧平安不提防他还有这招,见两人舍自己而去,犹豫一下, 仍是跟在身后,此时璩毓秀去的未远,这两人功夫不俗,多半还能追上。跟了一二里地,前面道路开阔,一侧有个缓坡。萧平安趁机足下发力,绕将过去,挡在路上。娄世南早看的清楚,脚下一慢,将阴长生让到身前,萧平安抬手又是一招“鱼沉雁渺”,他手中长歌剑锋利无匹,阴长生也不敢直撄其锋,仗着身高臂长,让过一招,随即伸手抓萧平安手臂。
萧平安一招奏功,更不恋战,转身就跑。被他这一拖延,娄世南和阴长生脚步又缓。阴长生发足欲追,娄世南却是拦住,人若想追上奔马,短程几无指望,只能靠耐力取胜,若按当下步伐,两人奔个一百里也能坚持,但若要尽力飞驰,怕二十里就要耗尽力气。萧平安想也是明白此节,故意引他们发力,娄世南看他轻功不弱,却不上当。只是如此一来,萧平安在前,寻到机会就要出手捣乱,也叫他恨的牙痒痒。
此时大雨终於渐渐小了,三人一前二后,又奔出十多里地,其间萧平安又出手五次,有两次都险些被阴长生伤到,仗着脚步轻灵,勉强躲过。娄世南只盼萧平安先没了力气,他已看出,萧平安也就四、五招剑法特别犀利,但这几招都需消耗内力,再加上轻功的消耗,这小子年纪轻轻,能有多少真气,说不准下一刻就要泄气,谁知十多里下去,前面那小子竟是越跑越精神,显是根基打的极牢。娄世南越追越是不解,名门大派的内功多半以深醇为本,虽然难练,进展不快,却是内息绵长,只是萧平安才刚过破障关,连气海也没有,怎能坚持如此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