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道:“那岂能一样?”
鲁长庚奇道:“有何不一样?这宝莲本就是个玩物,拆着好玩罢了,怎能拿作盒子。宝珠放在里面,这宝莲时常要开合,岂不麻烦,谁耐心天天玩它。”
沈放笑道:“我二师兄机关之术,实在太过高明,在他眼里,这根本不算题目,是以压根没朝那方面去想。”对鲁长庚道:“二师兄,那姓简的乃是金朝走狗,借这个宝莲刁难咱们来啦。”
林怀玉再无怀疑,大声道:“你这天衣宝莲是二百三十九片,还是四百八十二片?”
她声音清脆,又是容貌秀美,不说话不少人都要忍不住偷看,此时更是人人都将目光投来。
台上勃术鲁也是一怔,知她是林府七小姐,听她一语道破,更是不敢怠慢,抱拳道:“回七小姐,乃是四百八十二片。”
林怀玉道:“你如此嚣张,我还当是六百二十一片。”
勃术鲁更是大吃一惊,心道,这宝莲还有六百二十一片的么?为何师傅从未提及?难道师傅也是不知?随即疑心大起,她一个女子,岂会懂木刻机关,想是下面什么人碰巧晓得名字,想来诈我,道:“原来小姐见过六百二十一片的,那这四百多片,想必更不在话下。”
林怀玉眼珠一转,道:“你那师傅,什么全大师若要来开,须得多长时间?”
勃术鲁脸色一变,一时竟是不知如何回话。
林怀玉心道,自己果然猜的不错,更是底气十足,道:“莫非你师傅开这宝莲也要两日,担心丢人,今日才不敢现身?”
勃术鲁突觉这大殿好热,自己衣服穿的太多,额头都要冒汗,这种事情又不敢替师傅撒谎,只好道:“师傅自然不须两日。”
此言一出,大殿之人立刻有人故意“哦”的一声,更有一人道:“一日一夜而已,如何要得了二日。”
勃术鲁道:“还请七小姐赐教。”心道,不能再叫下面这些人胡说,此事若是弄巧成拙,回去必被责罚。
林怀玉心中已经大快,故作轻松,道:“那鲁先生就上去教教他罢。”回头却见鲁长庚拉着张脸,突然想到,哎呀,我却忘了,没问鲁先生要多久,若也要一日以上,岂不是为难於他。忙低声道:“若是太过繁复,鲁先生开个头,叫他们知道本事就好。”
鲁长庚搔搔头,道:“这宝莲不过是个玩物,里面根本装不下什么东西,除了拆拆玩玩,毫无用处,怎有这么多人乐而不疲,有这个时间做些别的不好么?”
李承翰笑道:“二师兄若是嫌烦,我帮你一起上去耍耍。”当先站起,伸手去拉鲁长庚。
鲁长庚这才站起,跟他一起离席。
史嘲风奇道:“你这四师兄也会木工手艺么?你这师门倒也真是与众不同。”
柳传云笑道:“我四师兄可不会木工,他上去不过是想要叫人丢脸上当。”
史嘲风、林怀玉等人看看她,都不知何意,却见沈放几个师兄弟都是脸上带笑,心道,不知道他这两个师兄又有何古怪。
勃术鲁见上来两人,心中却是大定,他虽不会解这宝莲,但却知绝不是两人合作之事,心道,这两个也未必有本事,真能解开,上来一个便够,这岂是人多就成的么。笑道:“不知哪一位是鲁大师?是班门弄斧的那个鲁么?”“班门弄斧”四字中哪里有“鲁”字,此人如此说,自是故意消遣。
鲁长庚也不与他罗嗦,道:“拿来。
” 勃术鲁见他身材矮胖,伸出一只手,五指又粗又短,心中更是不信,心道,若是边上这个,我还信上几分,你这双手,打铁都嫌太粗,你若能解天衣宝莲,猪也能上树。笑道:“不急,不急,班大师可要什么器具。”他寻思,我先诈他一诈,此等机关,只能凭手开启,此人若是开口要器具,这宝莲根本不须给他。他故意喊鲁长庚“班大师”,大师两个字更是拉的又细又长。
鲁长庚手一伸,已将宝莲取过,走到诸葛飞卿先前下棋的几上,盘膝坐下,上下翻看。
勃术鲁冷不防宝莲已被他抢去,看他大手大脚,拿着宝莲,大大咧咧,随随便便,心中大惊,心道,如此精细的宝贝,你怎能如此粗鲁,万一弄坏了怎生是好,急道:“你慢些。”
鲁长庚理也不理,翻看一会,突然拿起宝莲,在几上磕了一下,随即放在耳边,如同敲鸡蛋一般。
勃术鲁大惊,心道,不好,这人哪里会开宝莲,分明是想来硬的,他当这是个鸭蛋,想要破壳取“黄”不成,抢上前去,伸手要夺,道:“不可,万万不可。”
大殿上众人也看的不对,看鲁长庚动作,人人也想的是:这人莫非把这个当成了鹅蛋?对啊,只说要把宝珠拿出来,又没说盒子不许弄坏,拆了就是,此人高明,高明。一人笑道:“这位先生,这个蛋可熟了?”
李承翰身子一晃,已将勃术鲁挡在身后,顺势一扣他手,道:“好好看着,瞎喊什么。”
勃术鲁只觉手腕一麻,如同被上了一道钢钳,却也顾不得手上酸痛,急道:“在下错了,两位好汉,莫坏了宝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