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教樯橹灰飞烟灭。” 吴晛见她胸有成竹模样,又惊又喜,道:“姑娘有何高见?”
沐云烟见云锦书和萧平安都是竖起耳朵,更是得意,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们三个扮作富商,从那西岭下过,也叫贼人抓上山去。等到见了那贼人首领,突然出手将他制住,贼人投鼠忌器,还不乖乖交了老夫人和令尊出来。”
吴晛目瞪口呆,连声道:“这如何使得,这如何使得。”
沐云烟秀眉一挑,道:“如何使不得,你乃文弱书生,自然觉得千难万难。我三人可都是武功高强,万夫莫敌的高手,一伙山贼而已,不过是探囊取物,何足道哉。”
吴晛摇头道:“我知三位都是江湖奇人,可此事太也凶险,怎可让几位孤身涉险,深入虎穴。万万不可,万万不可。”
云锦书沉吟片刻,道:“师妹所言,倒真是条妙计,想来贼人也是想不到我等孤身犯险。混上山去,一举将那匪首擒住,应也不是多难。”
吴晛面色凝重,道:“吾闻昔年班仲升也有三十六从者,匈奴使者也不过百人,趁虚而入,才建此奇功。诸位不知那灌云寨险要,山寨之中,寻常也有数千山贼,都是身强体壮,穷凶极恶。此事难矣,绝非儿戏。”
云锦书呵呵一笑,道:“吴兄放心,我等也不是鲁莽之人。”看看萧平安,道:“萧兄弟意下如何?”
萧平安道:“我也觉得沐姑娘计策使得,自是义不容辞。”
云锦书拍手道:“有萧兄弟相助,此事可成。只是事关重大,还当谋划周祥。”
吴晛见三人一般言语,知三人心意已定,只得抱拳道:“如此全仰仗云兄三位。”
沐云烟道:“我都想好了,我们三个,一个扮作富商,一个扮作夫人,一个扮作管家,再寻两个抬轿子的,万事俱备,上山抓贼去也。”
云锦书道:“如此甚是妥当,我扮作富商,委屈下萧兄弟,扮作管家。此事确有凶险,吴兄就莫要去了,在此静候佳音便是。”
沐云烟却是不高兴道:“我干嘛要扮作夫人,主意都是我出的,我要扮个大富翁。呵呵,为富不仁的那种,越坏越好。”
几人并未立刻出发,云锦书与吴晛似还有不少事情要谈,整日不在客栈之中。
这一日距林中一战已过去八日,云锦书已定了出发的日子,打算二日后就走。这日晚间,萧平安也跃跃欲试,在床上盘膝正坐,开始恢复练功。他记得风危楼之言,这些日子都不敢修炼内功,也担心自己林中燃动内腑,怕是损伤不小。再练内功自然也是小心翼翼,可运起本门“仙霞劲”,内息搬运二个周天,竟是畅行无阻,连一丝阻涨酸涩也不曾有。萧平安只道并未留下隐患,也是大感侥幸。那日自己所为,着实凶险,如今想来,也是心有余悸,实不知自己何以脑子一热,就做出如此事来。
见无异样,便引内息继续冲击穴道,自然运起“行道诀”与紫阳所授内功相助。他左侧“足少阴肾经”入“关元穴”在山中便通了一半,但这些时日,进展却是微乎其微。他知道先前得大蟒之助,实乃可遇不可求的机缘,如今举步维艰,却才属正常,也不着急,慢慢出力打磨。待这条经络打通,“关元”气海又能涨大一圈不说,大正离天拳中那招“禁暴正乱”也能练了。
这三样功夫萧平安都练的纯熟,不需多费心力。萧平安抱元守一,引内息不断冲刷穴间壁垒,正是物我两忘之际。突地眉心一跳,双目只觉一阵清凉,脑中也是如浇了一盆冷水一般,不由身子一颤,打了个冷战。
萧平安大惊,水火之感都是走火入魔征兆,他不知问题出自何处,却知此时不能焦躁,深吸一口气,慢慢一点点收回内息,安抚经络。“行道诀”本是借力辅助之功,说停就停,“仙霞劲”待他散去功力,也缓缓收了内息。唯独紫阳真人所授的那门内功如今却是不听使唤,仍在体内运转。
萧平安不明所以,双眼之间那股阴冷之气愈发明显,但除此之外,却不见别的异样。紫阳真人所授的内功修不出有形有质的内息,只有一股热气,感觉倒与内息别无二致,但此际萧平安只觉原先那股暖流突然变了寒气,在浑身经络之中游走。这寒气却也不重,虽是数九寒天,在他体内也只是略有清凉之感,并不叫人身上发冷,唯独双目和眉心凉意略深。他此际十二正经已通,那股凉气如同一条清溪,一道经络走完,立刻接上另一道经络,越走越快,片刻十二正经尽数游走一遍。往常修炼,至此已可收功,此际那股凉气却是毫无停歇的意思,又返回起初一道经络之中,继续行进。
萧平安已是满头大汗,那股凉气越走越快,已完全离了他的掌控。往常他修炼此功法,十二正经游走一遍,至少也要一炷香的功夫。但此际不过数十息时间,十二正经已经过了一遍。那功法自行运转,萧平安完全成了看客,他也不敢起身强行散功,只有心中暗暗叫苦,心道这果然是邪派的武功,我不听师傅和褚掌门的话,如今果然惹出祸事来了。
紫阳所授内功自然运行,那股凉气,不断游走经络之中,其速也是越来越快,转眼又是十二经走完。萧平安心道,快停,快停。可惜事与愿违,那功法丝毫没有暂缓的意思,一遍走完,又是重头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