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书道:“好汉你上前来。”
吕开山探头上前,道:“什么话神神秘秘?”
云锦书道:“好汉,贵寨中不缺个压寨夫人么?”
吕开山吓了一跳,连退几步,道:“夫人,请自重!”
噗嗤一声,却是萧平安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余化龙哈哈大笑,道:“七哥,我瞧是这妇人看上你啦。”
沐云烟道:“你是嫌弃她丑么?如此不给本老爷面子,当真是气煞我也。”
吕开山睁大双眼,看看沐云烟,连连摇头,突然骂道:“男盗女娼,果然没一个好鸟。呸,没得污了我的耳朵,咱们走!”
一群山贼哈哈嬉笑,跟在后面,上了一条山路。
萧平安望望沐云烟,道:“眼下怎么办?”
沐云烟瞪他一眼,道:“怎么办?追啊!”
几人紧紧跟在山贼之后。那吕开山见了,眉头直拧成一股绳。
余化龙笑道:“这几人倒也有趣,咱们怎么办?”
吕开山道:“不管他,走快些。”
山贼迈开步子急行,身后几人似是跟的狼狈,却不落下,就连那妇人,也是不见疲态。
沐云烟见那全瑾瑜竟也跟在身后,皱眉道;“酸秀才,你干嘛也跟着,我们疯了,你也疯了么?”
全瑾瑜正色道:“我生平走南闯北,就爱闻些奇人奇事,遇到的怪人,没有一千也有九百,如诸位这般骨骼清奇的,也是少见,诸位去哪里,我定也要跟去瞧瞧。”
一行人直入大山,山路渐渐崎岖难行,走了一个半时辰,倒是山贼慢了下来,翻过一道山梁,众山贼在个溪边,停下喝水休憩。
萧平安、沐云烟四人,就在山贼几丈外,也不避讳。
吕开山在一块大石上坐下,道:“你们几个也是猪油蒙了心,癞蛤蟆跳油锅,自寻死路。”
沐云烟道:“你才是癞蛤蟆。”
吕开山道:“你倒像个女人,嘴上半点不肯吃亏。”
沐云烟道:“你们定是伙无恶不作的贼人,山上都是人头白骨,屍山血池,故而不敢叫人瞧见。”
吕开山道:“胡说八道,我灌云寨劫富济贫,替天行道,闻名遐迩,可比当年水泊梁山。”
沐云烟道:“自吹自擂谁不会。”
吕开山道:“倒是你们几个,定要上山,究竟是何道理?”
沐云烟道:“实话告诉你,我们乃是朝廷的钦差,就是要上山打探你们消息,好将尔等一网打尽。”
众山贼哈哈大笑,余化龙道:“员外爷,你这谎话真是张嘴就有。”
吕开山道:“你个死胖子,为什么非要上山。”
沐云烟道:“你个死秃子, 干什么不叫我们上山。”
吕开山神色大变,身子绷直,阴沉沉道:“你说什么?”
沐云烟和云锦书对视一眼,看看吕开山的光头,似是恍然大悟,齐声道:“你个秃子!”身之发肤,受之父母,古时除了和尚,光头的多半都是确实长不出头发。
吕开山大怒,一跃而起,道:“小的们,都给我捆了起来,押上山去!”
全瑾瑜慌了,急道:“误会,误会,小生与他等素不相识,绝非一路啊。”
吕开山理也不理,一挥手,道:“还敢聒噪,一并捆了。”
灌云寨的山贼自然不会在雪峰落脚,而是立寨在白沙岗一带,其地名为“阴阳界”,逶迤千米,西侧寒冷干燥,东边却是温暖湿润。一边是晴空万里,湛湛蓝天,一边是云蒸雾涌,朦胧世界,若阴阳两界分明,变化无常,世所罕见,蔚为奇观。白沙岗上,尽是裸露的嶙嶙白云岩,银光闪烁,脊顶宽不足六尺,如刀削斧劈,险峻惊人。
越过一段山脊,转而向下,不多时,前面已是一个山谷。那山谷甚大,只怕容纳万人也是绰绰有余,三面都是悬崖绝壁,唯一的入谷之路,也是开在半山腰上,山道最宽处也不足五尺,狭窄之处,堪堪通人,一侧便是深谷。当真是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所在。
萧平安几人都是惊叹,有此天堑,难怪官兵攻打不下。
吕开山面有得色,道:“如何?”
沐云烟道:“我若为将,当火攻之。”
余化龙道:“好计策,不过山谷中有大洞穴,还有暗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