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楼位於东华门外景明坊,原本为北宋时左军第二厢十六坊之一。更为关键的一点是,地下有沟渠直通樊楼之下。传说宋徽宗暗会李师师,走的就是地下。
秦晋当即叫来五人和六位鬼王商议。
颜青皱眉道:“眼下已是丑初三刻,如此说来,还有不足一个时辰?”
秋白羽开口就道:“不用想了,定是假的,宋徽宗都能直接跑进李师师的闺房。温迪罕是傻的么,敢在樊楼碰面?”
应义新变色道:“秋大侠这是信不过我么!”
铁臂鬼王单和道:“我等龟缩不出,只是严防死守,温迪罕永谦和纳兰也里都是狂妄自大,不惧我等。樊楼位置刚好,距温迪罕永谦新搬去的鲁员外家,和纳兰也里的军营都是不远,恰在两人之间,我瞧是真的。”
长眉鬼王汤远也道:“樊楼最是宏伟,虽是民坊之中,但左近却又宽敞,有重兵护卫,想接近也难。”随即脸色一沉,道:“关键就在此处,来逛樊楼的,不乏王公贵戚。这些人前来,走的全是暗道。这地下有暗道直通樊楼,开封府人人皆知。这消息来的着实有些诡异。”
应义新不快道:“汤兄也如此说,我兄弟七条人命是白扔的么。”
汤远忙道:“应兄莫要误会,你部下舍命送出消息,我等岂有不知感激之理。”顿了一顿,又道:“只是那温迪罕永谦奸猾无比,这消息是他故意放出来也不一定。”
宋源宝道:“是以人家有可能早就埋伏好,等着咱们上当。”
秦晋沉声道:“便是陷阱,也需看看诱饵够不够分量。”回头看了一眼。
独目鬼王范宽点头道:“探子已经派出去了,温迪罕永谦和纳兰也里都在盯着。”
汤远道:“这两人定是会去,但我怎么看都觉得是人家故意所为。不管是地道还是明街,咱们这些人,不可能杀过去与大军硬撼。”顿了一顿,又道:“敌众我寡,敌强我弱,地下狭窄,施展不开,若非如此,我等早被大军荡平。”
颜青道:“我觉得也是敌计,连这等招数都使出来,我猜眼下金国朝中必有指责,这温迪罕永谦已经坐不住了。”
秦晋缓缓摇了摇头,道:“是敌计无疑,这几日温迪罕永谦与纳兰也里相会太过频繁,几乎日日都要见面。前日甚至一日见了二回。确实如颜姑娘所言,开封府闹到如此境地,他无论如何也是难辞其咎,眼下确实坐不住了。”
萧平安垂首不语,只是倾听。此等场合他参与的很少,遇到有多人一起议事,不管大事小事,他都很少开口。他自觉见识不多,话也说不好,有时话到嘴边,未等张口,自己先怯了。他武功渐高,身边的人越来越看重他的想法,可他自己却是没什么信心。此际心道,他们个个说的都有道理,只是如果那温迪罕永谦和纳兰也里都在樊楼,过去将这两人杀了,或许问题就迎刃而解,要少死好多人。
宋源宝见他沉思,问道:“萧大哥怎么说?”
萧平安本想说话, 想想还是摇了摇头。
宋源宝只道他也觉得不妥,双手一摊,道:“如此倒好,咱们也不必费神了,回去继续睡觉,管他们见面说些什么。”
秦晋神情更加凝重,道:“不是。昨日我刚刚得了消息,明义坊的巨富台答蔼连夜搬了家。我原本不解其意,眼下却是明白了。”
宋源宝奇道:“他搬家与我等何干?这跑出去开封府的都不知道有多少。”
秦晋摇头道:“台答蔼不敢跑,他有个儿子在楚州为官。五月始,大宋殿前副都指挥使敦倪、濠州守将田俊迈开始在河南一代大兴贿赂,收买金国官员。让他们上报金主时说,宋人在边境增兵,只为防备盗贼。此事台答蔼儿子也有参与,败露后,他父子都被牵连,花了大半家财,才保住性命。他此际若敢离开开封,就等於是公然忤逆逃跑。”伸手朝头顶一指,道:“他搬家之前,就住在咱们头上。”
颜青倒吸一口冷气,瞪大了眼睛,道:“你是说?”
秦晋点头道:“怕是不错,眼下我等已将温迪罕永谦逼至绝路。开封府乃是金五京之一,非同一般。他若再不能平息开封府之乱,这朝中的奏折压也压死了他。眼下他打算逼我等决战,否则宁可孤注一掷,玉石俱焚,炸掉这里。”
众人都是大惊,道:“不会吧,起初炸过一次,后来不就没动静了么,他们不要开封了?”
秦晋道:“此一时彼一时,如今他们对地下城已经摸个八九不离十,知道此处最是难打。拚了这六分之一个开封府,也要将咱们一锅端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