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源宝连连摇头,心道:“错不了,错不了,萧大哥这功夫当真是大风刮来的,太容易了!”
秋白羽看看萧平安,又看看沈放,只觉气馁,心道:“可怜我如此努力,但原来努力遇到天才,真的屁也不算。”
归无迹却是高兴,哈哈笑道:“不错,不错,临阵突破,明日你们又多几分胜算。”一拍萧平安肩膀,一副了然神色,道:“第十一条了吧,好小子,一年一条,本事当真不小。”
第二日一早,宋源宝、秋白羽两个迷迷瞪瞪睁开眼来,却又发现萧平安和沈放两人早已起身,正在林中打拳。两人对视一眼,无可奈何,齐齐摇头,人家不但比你有天分,还比你更努力,这到哪说理去。
淮河之上渡口众多,此处名叫“望乡渡”,乃是不大一个渡口。沈放和萧平安来到此处,却都觉心情复杂。此处不远,一片废墟水塘,正是当年里县,而这“望乡渡”也正是当年金兵渡河之处。
此处因曾决堤,大坝重新加固,加之天长地久,流经此处的淮河水量也大不如前,如今堤坝距离渡口已有二十余丈,大坝之上,一条倾斜引路延伸到水边。堤岸之上,绿树成荫,放眼望去,淮河水上波光粼粼,两岸芦苇茂密。
堤岸与淮河水道之间,都是荒地滩涂,临水芦苇绵延,随风摇曳。河岸之下无处藏人,晏苍然等人若要埋伏,只能在芦苇之中藏身。但那芦苇丛实在太过茂密,萧平安左看右看,也看不出是否有人藏匿。
堤岸有路直通渡口,宽不过二丈余,此际距午时还有一个时辰,道路之上,却已是人头攒动,前来接应的宋军已经到了。古时通讯不便,水上行船,也难计算时辰,双方约定的时间只能是个概数。好在这帮宋军还算靠谱,宁可早来,不能晚到。
从堤岸上望,两队宋军约有两三百人,旗帜鲜明,刀枪闪亮,将渡口层层围住。另有五百多民夫,推着太平车候在一旁,那引路实在太小,排了一堆车子,又站了两排宋军,再无处落足,一众民夫只好都散在边上滩涂之上,七零八落,人挨着人,乱成一团。
宋军距此七八里,有一小兵营,计划猛火油便先运至彼处。七千余桶油自非小数,此番前来五百民夫,两百余辆太平车,又无骡马,只怕运上两天也运不完。
萧平安几人都是摇头,众人也未想到,场面竟是如此混乱,若是有人混在民夫之中,却也难防。猛火油一点就着,放起火却是简单。
归无迹混迹江湖,素常独来独往,少与这么多人打交道,也曾来渡口探查,但眼下七八百人挤在一起,与先前预想却又有不同。眉头也是一皱,对杨安国道:“如你所言,这领兵之人也是个糊涂虫。”
今日要对付的都是高手,杨安国一众下属并未跟随,只杨安国兄妹、李全、张汝楫、刘全五人。杨安国笑道:“不妨,我故意通知他们早到一个时辰,就知尔等不肯先来勘察谋划,我下去跟他们说说,几位就留在坝上。”
杨安国下了堤坝, 众人就见他与一宋军指挥说了半天,那指挥满脸的不耐烦,对着杨安国大呼小叫。杨安国倒是耐心,笑脸相对,说了一阵,那指挥发下号令,宋军仍分作两队,队伍却是拉长,一直延伸到大堤之上。杨安国则指挥民夫将道路上独轮车全部推到右首,排成一列,五百民夫也被集中到右侧,列成行伍。
沈放见杨安国在下面大声调度,五百民夫自非士卒可比,蠢笨散漫,殊难管教。但杨安国先挑了十余名老者出列,细语一番,随即发号施令,五百人做起事来,倒也似模似样,井井有条。沈放暗自点头,这杨安国倒也真有几分本事。这指挥疏导之法,看似简单,做起来却也没这般容易,若是自己下去,定是不如此人做的这般迅速。
归无迹也是面色稍缓,却又对萧平安几人道:“如此大事,怎能如此草率,事先也不前来看看,计较一番,都说王师羸弱,由此可见一斑。”
几人都是点头称是。说话间,下面纷乱渐止,五百民夫都在路右列队,路右宋兵齐齐转身,面对一众民夫,显也是怕其中混入奸细。如此人都在一侧,自是好管了许多。
宋源宝忽发奇想道:“我瞧那般人若来,定是躲在芦苇丛里,咱们不如一把火烧个干净,看他们怎么藏身。”
杨妙真笑道:“烧了他们依旧可以坐小船过来,不烧他们反是不敢由此偷袭。”
宋源宝恍然大悟,道:“是啊,等他们来了,咱们再放火,岂不更好。”
秋白羽插口道:“待会猛火油来了,你还敢放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