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志圆道:“眼下宋金战事如火如荼,生灵涂炭,贫道两位师兄奉师命南下,一来要接应我等北上避难,二来也想伺机从中劝解双方勿造杀孽。”
柴霏雪嗤笑一声,插口道:“你全真派何德何能,也能从中斡旋?”
鞠志圆道:“吾等是有些不自量力,也知两国之争,千丝万缕。家师所念,乃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百姓流离失所,惨遭屠戮,实不忍也。”
沈放道:“心意是好,怕是两边都不好劝。”想起在金地所见,大宋官兵也没少祸害金地的汉人,到处劫掠施暴,丝毫也不见同族之情。
鞠志圆道:“我道家虽清心寡欲,但逢乱世,不敢苟且偷安,总要尽些心力。”
燕长安道:“道长高风亮节,然后呢?”
鞠志圆道:“谁知刚刚进城,二师兄就被人打伤,挣扎逃到道观,如今命悬一线,还望燕大侠出手搭救。”
柴霏雪道:“这就奇了,他这城里莫非有什么仇家?”
鞠志圆道:“二师兄为人忠厚,向不与人结怨,而且师门有训,我等练武,不过强身健体,打打杀杀的本事却是没有。”
沈放微微点头,这鞠志圆一看也是身具内功,但行走举动,不过比常人敏捷一些,并无多少拳脚的底子。
燕长安道:“是彭惟简的手段。”
沈放一惊,随即明白,皱眉道:“这厮当真恶毒。”
柴霏雪冰雪聪明,不须多问,话中已经品出味道,摇头道:“他们定是一伙,你若救此人,那哥舒天就能趁机害你性命。”
鞠志圆忽然跪倒,道:“燕大侠,贫道知是强人所难,大侠也定有顾虑,但我师兄宅心仁厚,生平救人无数……”
燕长安身形一晃,已经上了床榻,单臂一圈,已将宋道安身子揽起,双掌一分,已经贴上他后心。
柴霏雪急道:“三思!”
燕长安沉声道:“毋需多言,此人等不得了。”
柴霏雪拉了沈放一下,低声道:“你也不劝。”
沈放道:“先前诸位外面候着,一切人等不许接近此间。”
鞠志圆眼睛始终盯在师兄身上,见燕长安双掌一贴,师兄身子抖了两抖,虽不知凶吉,已然有了反应,当下连连点头,带着门下道人出门。
沈放归元剑出鞘,就在门槛之上坐下。
柴霏雪立在他身旁,忽地轻叹一声,道:“你大叔以为祸从己出,故而责无旁贷可是?”
沈放摇头道:“大叔就是这样的人,就便不相干,是个好人有难,他就不能袖手不理。”
柴霏雪也摇头,道:“你们就不怕哥舒天?”
沈放朝后院瞥了一眼,淡淡道:“我大叔说,哥舒天为人邪气,却不是小人。”
不知何处,忽地传来一声冷笑。
沈放归元剑归鞘,索性靠在门框之上,道:“有哥舒先生在此,有人伤了我大叔,他也丢不起这个人。”
墙后哥舒天的声音道:“臭小子。”
柴霏雪轻笑一声,道:“不是小人也相距不远,无非是自觉不是对手,要消耗人家真气。”
墙后哥舒天道:“这女娃儿心眼狠辣,倒很合老夫脾性。”呵呵一笑,又道:“我在后院恭候,三个时辰,你们不来,那事可就没的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