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交椅便成地位象征。 瓢把子一说却是襄阳土话,本是民间戏话,说的乃是丈夫的哥哥,大伯的称谓。夫妻屋里过日子,妻子误把沉入水缸的瓢认作了老鳖,丈夫说是瓢,妻子说是鳖,丈夫说是瓢把子,妻子说是鳖脖子。鳖脖子被邻居听成了鳖伯子,心说这家人怎骂大伯是鳖,闹出了笑话。彼时北地有说瓢把子,就有骂人乌龟老鳖的意思,王八头子是也。
有他插科打诨,场上气氛却是轻松了不少。不少人更是忍不住多看哥舒天两眼,心觉这魔教教主倒也不是传闻中的那般吓人。
哥舒天接道:“今日江湖好汉来的不少,咱们五局三胜,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愿意帮哪边就帮哪边,上台切磋。”微微一顿,道:“可有一样,咱们不能以大欺小,这比斗双方,修为必须要同一境界。咱们这几个灌顶境么,就做做裁判好了。”
河两岸不少人虽不知所为何事,也是跟着点头叫好。管他什么,不就是打架么,为什么不重要,有热闹看就好。
燕长安不敢大意,哥舒天阴险狡诈,一字一句都得斟酌一番,与陈观泰跟顾敬亭交换个眼色,方才应声道:“好。”
灌顶境高手比斗,实是难分胜负,各自都有压箱底的手段。自己武功压哥舒天一筹是真,但要轻易打的他认输,那却是不易。而且眼下金兵已是兵临城下,双方也都消耗等待不起。是以哥舒天提议灌顶境不入场,倒也早有预料。
哥舒天道:“好,那咱们早早打完散伙。姜兄,请吧。”
姜子君一直由哥舒天说话,自己一言未发,此际也只是点头道:“好。”
两人忽地拔身而起, 空中如同两只大鸟,已经双双落在河北两把纸椅之上。哥舒天也不客气,直接落在中间椅上。姜子君毫无相争之意,轻飘飘在左边落座。两人坐定,绳索略微下沉,却无半点摇晃。
站在横河的绳索之上,这河两岸跟桥上,怕是人人都能做到。但坐在这一条腿的纸椅之上,却还真只有灌顶境的高手才敢上去。
这端坐椅上,全靠真气贯通椅子绳索,向两端固定处借力。真气须得源源不断,若不是灌顶境的修为,你坐的上去,未必撑的住。这五场比拚得多少时光,没这个本事坐上去,半途跌落下来,那是脸也丢尽。
这四个灌顶境高手,说是不比武功,却哪是真的不比。
燕长安对陈观泰道:“咱们也上去。”
陈观泰微微一笑,当先跃起,选了河南右边椅子,一般轻飘飘落下,绳索微沉,并无晃动。
燕长安跟着飞起。
两岸却有人惊呼。
燕长安这一跃,朝着河南侧左边的椅子,或许离的过远,这一跃竟是短了。六张椅子横在河上,自有间距,河南左边这张椅子,离燕长安所站之处,已近五丈。
人非飞鸟,这轻功也有限度。能一跃六丈之人,江湖上只有一个归无迹。萧平安曾见燕长安飞跃池塘,一掠五丈。但那也是飞驰之中,借力飞跃,而且两岸有高低。眼下燕长安旱地拔葱,面前不远便是高出河面的河堤栏杆,起步就要直跃而起。如此形势,想要一掠五丈,却是难如登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