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星元点头,收敛了嬉笑的他还是很有几分威势的:“既然能够进入这里,便要好好做事。密室里头的铜卷你可以观看,但是不能刻录,在未得授意之前,不能对他人提起。此事事关重大,你需以心魔起誓,方可最后敲定你的资格。”
葭葭抬手:“弟子昆仑修士连葭葭今日愿以心魔起誓,密室中所览卷轴若非得到授意,决不能向任何人提起,若违此誓,便叫我心魔缠身,永世不得进阶。”
“很好。”诸星元点头,“修炼之余可来此查看铜卷,逢重大事件,我自会寻你相商。”
葭葭点头应下。
得了令的葭葭便被诸星元伸手挥退了,葭葭临出门之前再次回头看了一眼那极没坐相的诸星元,转身离开。
昏暗的单廊之中只有她一人的脚步在其中回响,葭葭双唇弯起,嘴角的笑意越来越大:能够一路从毫无根基到内门弟子,再到进入暗部,最后是如今记录在《昆仑历代护典修士成员名单》之列,这一路的修途当真不可谓不精彩。
整整一日,翻看了昆仑几十卷的幸密,对昆仑机密之事自多了不少了解,也更明白昆仑各职位互相牵制,横纵连横,结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络,将巍巍昆仑整整罩在了一网之下。既是监督亦是守护。
自执法堂出来之后,正是一连数日的小雨之后渐渐放晴,葭葭眯了眯眼看向那放晴的天际突然只觉天气正好,未来一片晴好。
一片晴好之中,有修士自太阿峰踏云而来,虽面色苍白气虚,神色冷漠,可因着那张世间难寻其二的脸,还是引得不少修士纷纷驻足,由以女修居多。纷纷上前行礼,那修士却恍若未见,冷着脸自一众修士身边抆肩而过,终踏足峰面之上。
葭葭抬头见到来人,立时收住了脚步,欠身一礼:“见过沈真人。”
这等出现之处便能吸引不少女修目光注意的修士,算来算去,昆仑大约也只沈离光一个吧!
沈离光脚下一顿,看着她不知是想起了什么,提步向她走来,自袖中取出一卷青木竹简递了过来:“原本便要去寻令师的,见令师不在执法堂,交予你也是一样的,不知可否代劳?”
葭葭愣了一愣,举手之劳之事自然无妨,是以便接了过来,目光在那青木竹简上扫了一扫便收了回来,口中只道:“真人放心,此事葭葭定会替您办妥。”
沈离光点头,转身似要离开,却又顿了一顿:“卿言的事,是我的错,对不住了。”
这还是第一回从沈离光口中听到这样道歉的话,葭葭目光眨也不眨的看着沈离光,见他脸色苍白,想了想便开口问道:“听说真人受了重伤,可还好些了?”
沈离光点头:“无妨了。”
“真人,她早已叛离师门,与你并无什么相干,沈真人不必将责任揽上自身。”葭葭说着眼神越过面前的沈离光落至澄澈如洗的天际,“仙路迢迢,何必为这等小事耿耿於怀?”
沈离光静默了片刻,微微颔首,转身踏云向着明昭峰的方向而去,葭葭弯身行了一礼,送他远去。
自此,与沈离光、林卿言这对师徒应当再无相干了吧,纵相逢,也不过昨日故人,嫣然一笑泯恩仇。
行至一半的沈离光微微侧了侧身,转过头去,见到的正是那青衫素影弯身的大礼。修仙者容貌永恒,似乎光阴从未流逝,他还是当年的模样,青衫的丫头也不过才长开了的俏容,卿言却已然化成一抔黄土。九道崖之上面对双姝艰难的选择仿在昨日,不过眨眼间,这一段恩仇已然落幕。修士寿元比起凡人漫长而遥远,再如何精彩终究不过沧海一粟,修途漫漫,自始方开。
以弯腰大礼送沈离光远去,葭葭起身,带着青木竹简去了东来阁,将青木竹简奉与师尊面前,竹简徐徐展开,半晌之后,才听师尊长叹了一声:“也好,明昭峰之上没有那么多勾心斗角,纵灵气没内峰那么充裕,却胜在清闲,沈离光受伤修为倒退至金丹,若非妙真人花了大力气,那就当真危险了。就这样罢!”
一语定音。
葭葭唏嘘的笑了两声,却见秦雅自怀中取出一封笔墨书信,递了过来:“如花的事,为师并未忘掉。这几日,为师要着手闭关了。等风头缓缓,诸星元点头之后,你就带着为师的亲笔信去中洲城外犁南山拜访一位姓吴的真人,他自有办法替她铸身造体。”
“多谢师尊。”葭葭笑着接过书信,想了想,弯腰一礼,“弟子在此先恭贺师尊进阶之喜了。”
“早着呢!你凑什么热闹?”秦雅勾唇浅笑,不过葭葭这话却是提前讨了个吉利,让他心情更好了几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