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女态,多阴柔之相。
“大仇?其实也不然。”坐在酸枝木椅上的男子轻哂了起来,“当年我亦雄心如他,不然也不会将这七杀之星放了出来,与虎谋皮,最后落得作茧自缚,自己生生世世被困於此地。拈花,你那一支的老祖宗不是佛修么?佛修说有因果轮回之说,原本我是不信的,现在却是信了。”
大魔头这个称呼,送给当年的他委实再合适不过了,时至今日,再看这位在世间兴风作浪,少辛只觉有些可笑,就似再看另一个他重复当年的举动。
游拈花手中小塔梵音不绝,口中跟着那梵音的频率状似陶醉的哼了两声:“您不是说因为他的关系,您无法飞升,不能去上界膈应那二位么?这等仇可不算小!”
“玩笑话你也信?”少辛笑道,背负双手,踱至窗边,“本座岂是那等拘泥於情爱中人?当年本座与她亦不过至交好友而已,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最后拔剑相向,即便本座落败,也对她毫无怨言。输便是输了,本座还输得起。”
说这话时,游拈花只见眼前之人虽笑容淡淡,其风采却是风发过人,所谓绝代风华者,不外乎这等沉淀了岁月的风雅。
当年风云枭雄人物,而今避世闲云野鹤,说的便是眼前这位。
“本座与他的恩怨冲早要有个了解,但不是现在。”少辛看向那一片天际,纵世间风云变化何其诡谲,在他看来却清明一片。
游拈花拨弄着手里的七层小塔,不由地对那个时代起了三分兴致:眼前这位在他看来当真可称是将天下尽握在手,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在那个时代,竟然是一个输家?那当年的时代该是如何的群雄尽起?
毫无疑问,在那个时代,宋远山与昆仑七秀当是那个时代的胜利者,新元得建,成千上百个大大小小的宗门终不过成为寥寥无几的数大宗门,最后演变成如今的正道双雄。
游拈花心生艳羡,只可惜,生不逢时,不曾见到那群雄奋起的一幕:乱世英雄辈出,古上贤诚不欺我也。
整座房间梵音畅想,紧贴在耳,浮躁之心,由使沉静。
半晌之后,听少辛又问:“轮回法衣可找到下落了?”
游拈花抬头,目中却皆是苦笑:“她人不过无心插柳,便已成荫,而我等寻寻觅觅十万余年,却终年不得踪迹,这,当真是,唉!”
“此女气运不浅,我观她上开下合,紫气绕顶,是为飞升之象。”少辛说道,“得轮回法衣认主,世间一切魔障,於她面前不过过眼云烟,果真难得一见的好气运。”
“轮回塔中二层以上,若非心智至坚至定之人,便只有轮回法衣能得一线生机。”游拈花看着手中嫋嫋旋转的七层小塔接话,而后向少辛看去,“想不到她竟得了轮回法衣,还稀里糊涂认了主。”
“当年若非仙晶与猎天环分离开来,这十万余年飞上的修士即便不多,也不会如现今这般一个也没有。”少辛说罢,揉了揉眉头,“七杀星不开祭,通天之路如何打开?也算左某做了那么多的坏事之后,为天下修士做件好事吧!”
“通天之路一旦开启,那您呢?”游拈花看向少辛,“您可能飞升上界?”
少辛一笑,转过身去,游拈花看不到他的表情,唯能看到那一袭背影风度翩翩,皎如玉树临风前。
沉默许久,才听得他声音款款传来,淡漠如风:“这下界来去自若,我自悠然,自有一番不同的境界。”
昆仑太阿峰。
葭葭立在自家的古榉树屋之顶,放眼四顾,依稀可以听得云开书院的学生齐声念起《道法总章》的声音。
“道可道,非常道……”或幼稚或成熟,自有一番不同的领悟。
远见群峰荟萃,云雾之间,依稀陡转,抬眼一看,天低欲塌,伸手可见,似乎触手可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