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对我用入梦?”葭葭喃喃,只觉得师尊不似那等闲着无聊便去自家弟子梦境里头转一圈的人。
为什么对你用入梦?玄灵撇了撇嘴角,估摸着是秦雅也察觉出葭葭的不妥来了,才会用的呗,只是事实虽说如此,而且八九不离十了,玄灵却没有直说,只冷哼一声:“你管那么多做甚?你家师尊对你用入梦总有他的道理,不会害你就是了。”
“对我用过入梦便离山了,师尊失踪一定与我有关是不是?”葭葭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那一日在师尊那里喝了茶便睡着了,只记得我是做了个梦,却根本不记得梦里头的内容了。这便是入梦么?也不知那日在梦里我做了什么。”
“或许吧,只是你做了什么梦我等也不知道。”玄灵答道,不过他虽然不知道,但是肯定的是,那一次用了入梦,秦雅定是发觉了葭葭的心境问题。
若是心境问题靠嘴上说说便能解决,那他早就做了,但事实上心境问题,无论他人如何劝诫都是无用的,除却修士自己,没有谁能够相助於她,这也是他发现葭葭的心境出了问题之后,一直未说的原因。
不但无用,而且不过徒添烦恼罢了。
自古今来,心境问题皆只有修士自己才能够解决,旁人只能帮倒忙而已,秦雅也不知道是要去做什么,就算葭葭心境有问题,那也是他人无法相帮的啊!
而且,他这一失踪,恐怕葭葭更要难熬了。
“我虽不知道师尊究竟在我梦里看到了什么,但是我敢肯定,师尊失踪多半因我有关。”果然,葭葭已然开始内疚起来了,“寻常情况怎么可能困得住师尊,他定是遇到了极危险的事情。玄灵我坐不住了,我要去寻师尊。”
玄灵仰天躺在混沌遗世里,从长春子说漏嘴的那一刻,他便猜到了,而且恐怕谁也劝不住她。
想了想,玄灵干脆也不劝她了:“左右我也是劝不住你的,你要去便去吧,不过莫要一个人去,还有你师尊去了哪里你都不知道,你要去哪里找?”
“掌门已经准备派人去寻师尊了,这次我要一起去,与同僚在一起,我不会擅自行动的。”葭葭想了想答道,“况且师尊失踪前曾经回过掌门传讯符,从那个地方开始寻起便是。”
“还有天机殿,你当昆仑养着天机殿是摆设么?”玄灵不屑的说道,“天机殿如今若是不动手的话,恐怕整个昆仑都会有所怨言了。”
“我记得燕真人之前受了重伤,若非如此,我等早拜托燕真人帮忙了。”葭葭却有些担忧,“而且伤势极重,恐怕要当真行事起来,不是很方便。”
“那又如何?”玄灵答道,“受了伤而已,又不是不能动了。实在不行的话,天机殿只有燕锦儿一个人会算么?你当天机殿里头只燕锦儿一个活人?”
“当然不是。”葭葭摇了摇头,却连她自己也有几分冲疑,“只是……”
“天机殿总有天机殿的办法,不信你看着便是。”玄灵说到。
葭葭这才不再说话,不过两日的功夫,果然不出玄灵意料之外,天机殿那里便有消息了。
待葭葭匆匆赶到之时,看到的是燕锦儿站在殿中,手中攥了一张素黄的签子,脸色有些苍白,重伤未愈,是以很是不好看。
“照着指向走。”待看到葭葭之时,燕锦儿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将签子塞到她手里,“将你师尊带回来。”
“是。”葭葭应了一声,看了眼手中的签子,正要收起来之际,燕锦儿似是想到了什么似得,伸手将那签子拿了回来,手中翻出一支朱砂笔,在签子上写下了几个字,她做这一切并未避讳着葭葭,是以葭葭一眼便看到了燕锦儿所写的话,愣了一愣,当即反应过来,“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燕锦儿又重重的咳了两声,虽一脸病容,但看到一旁站在角落中不情不愿的那位柳真人时,复又一声冷笑,“柳荫,你过来是以为我连寻个人都寻不了了么?”
名唤柳荫的柳真人脸色有些难看:“没成想你病成这幅样子居然还有力气寻出秦雅的方位,只是不知道这寻出来的究竟是错还是对。”
“就算我燕锦儿有朝一日当真不济了,天机殿也不会轮到你来做主。当年既然输给了我师尊,就当知道,你永远都不可能问鼎天机殿之主了,那么大的年纪,不若好好修炼得道飞升才是正经,跟后辈修士抢位子,你也做得出来?”
话语之中的嘲讽便是葭葭等旁观之人都是尴尬不已,柳荫自是气急,燕锦儿这一张嘴把人气一跳的能力当真不是随便说说的。
“段玉和展红泪那两人么?恕我直言,你把天机殿交到他二人手里才是真的完了,那两人做做打手也便罢了,要坐上那个位置简直是痴人说梦。”柳荫反嘲起来也是毫不客气,似乎成竹在胸,燕锦儿这幅样子,再不好好修养,那便当真要枉送了性命了,偏偏伤的如此之重,还在寻秦雅。
秦雅这等修士的失踪可不是普通的寻人,连紫色传讯符都传讯不到,这等寻人搜星点位的手段,需要消耗的灵力自非寻常可比,燕锦儿只管继续下去,再多来几次,当真是连寿元都会受损。
柳荫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燕锦儿,转身离去:天机殿本就是她的囊中之物,若非当年那一次意外,什么方青竹,什么燕锦儿通通都坐不上天机殿的位子。心慈手软么?当年她会因此犯一次错,如今再也不会了。修真界只论实力,不论其他,万事唯有实力为尊!柳荫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意味:她的天机殿早该拿回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