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梦弼也就是平缓一下心情,再细数祈愿树上的宝牒,这些时日的积累几乎消耗一空,但是很值得。
修行又有了大进展,宫梦弼心气也更足一些。
除了修行之外,宫梦弼也借受月楼的狐祭月法阵祭炼珍珠。
这一盘珍珠都是罔象从水中捞出来送给宫梦弼的见面礼,颗颗圆满如月。
除了此前挑了两颗大小相近的,以法力祭炼后作为礼物送给了沈桥和沈延,剩下的都在此处。
一直到了五月初,在外游历的狐心小齐带着文狐姑娘终於回山。
离开受月楼的时候狐心小齐还是个白净公子,奔波一个月之后,人也瘦了也黑了,但看起来精神却更足了。
有宫梦弼一点性灵作为中枢,小齐的命宫终於转动,一个月的时间,就显露出一些气象来了。
狐心小齐带着康文爬上无还峰,在受月楼前等候。
康文有些紧张地贴着狐心小齐问道:“上官好不好说话?”
狐心小齐道:“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这一个月你帮了我很多忙,让狐仙留你在身边投效应该问题不大。”
康文便沉住气,这一个月闯过来,康文见识到了很多以前从未见识过的人和事。
经历得多了,才发现书是书,生活是生活,知识不代表智慧。
康文等待着,本来她是如此迫切想要一展才学,但同狐心小齐历练了一个月以后,此刻她反而迷茫了:“这一个月说是我帮你,不如说是你照顾我。我总是惹麻烦、讨人嫌,还让你也受累。”
“我以前总觉得自己很厉害,现在看来,还是太幼稚了,就是上官不留我也没关系,不过我还是想跟着你,跟你学到的东西比跟书里学到的多。”
狐心小齐听她絮絮叨叨, 就知道她是紧张了。
他正想安慰一下,受月楼的门开了。
宫梦弼从中走了出来,赤衣黑靴,色彩浓烈,撞开了无还峰古木的阴郁。
康文看了一眼,几乎为其所慑,心里跳个不停。
但转瞬间,宫梦弼收敛了一身火气,就看起来温和得多了。
瞧着康文呼吸平缓了下来,宫梦弼看向狐心小齐,笑道:“欢迎回来。”
狐心小齐苦笑一声:“你一声吩咐,可累垮我了。”
狐心小齐从怀中取出一本名簿,道:“我和康文走遍吴宁县乡社,发现狐魅一百五十六,大多数都与人共处,或隐瞒身份,化身其间;或显化神通,受人供奉;或与人比邻而居,互不相扰。”
“但有三十余狐行差踏错,强仗法力作威作福,鱼肉乡里,身染孽债。其中有六个还有走回头路的可能,我们没有擅自接触。但其余的都是罪不容诛,我和康文勉强除了几个,但法力低微,剩下的只能暗中调查,找了些罪证,无法解决。”
狐心小齐将名簿递给宫梦弼,道:“我在名簿之后录下了他们的名号、位置、乡人品评,画影图形,做恶的还罗列了罪证,请狐仙过目。”
宫梦弼接过名簿一页一页翻看起来,一百多页不少,但宫梦弼看起来也快,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从头到尾看过一遍,宫梦弼闭上眼睛琢磨了一会,而后将名簿收起,宽慰道:“辛苦你们了。”
狐心小齐露出笑来:“你於我有再造之恩,但有吩咐,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