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身材颀长的中年汉子一点头,笑道:“不错,当年我在陕甘一带,见过年大将军出巡,至今记忆犹新,昨天晚上他一进城,我立刻认出是他,不过……”
摇了摇头,接道:“年大将军回京,该是前呼后拥的,怎么这回他轻骑简从,身穿便服,悄悄儿地回了京……”
那精壮汉子一把抓上了他手臂,好大的手劲儿,痛得那身材颀长的汉子一皱眉,那精壮汉子瞪圆了眼,急道:“朋友,你没有看错?”
“笑话!”那身材颀长的中年汉子一挣未能挣脱,道:“我会看错,不信你跟上去瞧瞧!”
那精壮汉子立刻松了手“哦”地一声,忙道:“那大半就不会错了,听说他冲几天才能到的,怎么这么早就到了?”说着,他又弯腰套他的马车了!
那身材颀长的中年汉子道:“那谁知道,这恐怕要问他去!”转身往前行去!
那套车的精壮汉子没再答理,却暗地里用眼角余光溜着那身材颀长的中年汉子,看着那汉子走远,车也不套了,一溜烟地奔进了对街一家酒肆之中!
那家酒肆不大,只有十几张桌子,此际只有五、六名酒客散坐各处,在那儿轻品浅尝地吃喝着!
那精壮汉子一进酒肆,便奔向了柜台,柜台里,坐着个戴着老花眼镜、手里拿着旱菸袋的瘦高老者。
这老者身穿一件黑色长袍,约莫六十上下,瘦得皮包骨,别无扎眼处,只一双手指甲长有数寸!
他一见精壮汉子神色匆忙地奔了进来,放下旱菸袋,隔着一双老花眼镜瞪了瞪,叱道:“黑三,什么事跌跌撞撞地……”
他话犹未说完,那叫黑三的精壮汉子已然进了柜台,向着瘦高老者耳边低低说了几句!
只见瘦高老者脸色一变,立又叱道:“胡说,哪有这种事,昨天来信还说他刚动身,昨天晚上怎会就到了北京?就算他长了翅膀也飞不了那么快!”
黑三急了,皱眉咧嘴说道:“三叔,没错,那主儿还能陪谁?除了那年……”
瘦高老者两眼一瞪,黑三立即改了口:“三叔,假如有错,您挖我这封招子,行么?”
在黑三步履匆忙奔进酒肆的时候,那在座的五、六名酒客之中,就有两个留了意,那是共据一席的两个!
那两个酒客,俱是武林人物打扮,一个身穿黑衣,一个身穿白衣,那穿黑衣的,浓眉大眼,虯髯,状颇威猛豪壮,那穿白衣的白面无须,挺英俊的,只可惜眉宇之间有一股子煞气,而且目光阴鸷,带点阴狠!
在黑三进了柜台之后,他俩一边举杯,却一边在凝神窃听,黑三那个“年”字出口,他俩又复脸色一变,飞快地交换了异样一瞥,神色带点诧异惊慌!
可是,那瘦高老者与黑三却没留意,黑三话落,瘦高老者沉吟了一下,立即拢了手:“这种事宁可信其是,不可信其非,黑三,你去给老人家送个信儿吧,快去快回来,我等你的回话!”
黑三应了一声,转身出了柜台,一出门,撒腿奔去!
黑三刚走,接着,那付座头上站起了那两个,丢下一些碎银,相偕出门而去,临走时,那穿白衣的汉子,嘴角上似乎噙着一丝令人难以言喻的冰冷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