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〇
郭璞道:“我跟四川唐门中人无一面之缘,既谈不上仇,也谈不上恨。”
梅心道:“可是要进大内行刺,那就该当作别论!”
郭璞道:“我说过,那不是我,梅姑娘请别给我这杀头的罪名!”
梅心淡笑说道:“我不愿争论了,请问燕爷,后来燕爷又废了四川唐门中的那位老大,大内侍卫领班唐子冀的右手,这何解?”
郭璞道:“那纯出於误会!”
梅心道:“我是说,跟燕爷的伤连在一起!”
郭璞道:“我受的既不是四川唐门独门暗器的伤,那根本连不在一起!”
梅心呆了一呆,笑道:“看来燕爷的机智与词锋,都令我甘拜下风,自叹不如!”
“好说!”郭璞淡淡道:“姑娘该知道,事实胜过雄辩!”
梅心道:“我知道,燕爷,可是谁说的是事实,谁说的不是事实,你我心里都明白,燕爷这种不是雄辩,而是狡辩!”
郭璞笑道:“随姑娘怎么说吧!”
梅心嫣然笑道:“反正你预备狡辩到底,吗么?燕爷?”
郭璞没有说话,梅心却接着又道:“这既出於误会,那昨夜击毙喇嘛与‘血滴子’的贾大侠,带着很重的内伤跑了,恰好燕爷也带着内伤,这该是属於巧合,是么,燕爷?”
郭璞点了头,道:“是的,姑娘,这正是属於巧合!”
梅心笑道:“那么燕爷以酒掩饰,又企图瞒骗谁?”
郭璞道:“姑娘,我是因酒醉而受伤,并不是在受伤后喝的酒!”
梅心道:“这是与不是,恐怕也只有燕爷自己明白了,不过不要紧,我回去之后,就让老爹去找周、甘二位问问,一问之后,相信真相立即就会大白了!”
郭璞这回没有说话!
梅心望了他一眼,又道:“还有件事,恐怕燕爷还不知道,‘要命郎中铁面叟’郑大侠到我那儿去过了,他要我纠合同道,不惜一切地务必要除去燕爷,我没有答应,结果他逼不得已,只好说出他是代传‘丹心旗’令谕……”
郭璞神情一震,但刹那间又恢复平静!
梅心笑了笑,接着说道:“我看他的神态,似乎是贾子虚贾大侠交待过他,要他不可对我言及‘丹心旗’及贾子虚事,可惜他还是说了……”
郭璞茫然地说道:“姑娘对我说这些干什么?”
梅心摇头淡笑道:“不干什么,我只是告诉燕爷,由他的话我联想到了许多!”
郭璞道:“姑娘又何必告诉我?”
梅心美目逼视,笑道:“‘丹心旗’是汉族世胄、先斩遗民的领袖,也是领导反清复明的首脑人物,难道说燕爷听到了‘丹心旗’也无动於衷?”
郭璞一震,随即扬眉说道:“姑娘该知道我会拿他怎么办!”
梅心嫣然笑道:“燕爷的这种表示,未免太慢了些!”
郭璞脸一红,道:“当着姑娘,我自不便表现得太激烈!”
梅心笑了笑,改了话题,道:“今夜,我帮了燕爷两个忙,一个是让燕爷分别钓上了弘昼与弘历,一个是我阻拦了弘历跟燕爷叩头,燕爷何以谢我?”
郭璞道:“姑娘,那不是钓,是他二位求我郭璞这个人才,俾以对他二位的争夺皇位有所帮助,至於后者,姑娘不该阻拦宝亲王跟我叩头,使我错过了……”
梅心截口说道:“是钓也好,是求才也好,总而言之燕爷是如愿以偿,又打进了这两位都有继承帝位可能的亲王府,领不领我的情,那任凭燕爷,至於后者,燕爷也明白绝不能跟宝亲王叩头,这个头一叩,将来你便不能对付他了!”
郭璞道:“对付他?姑娘以为我会帮谁?”
梅心毫不犹豫地道:“三阿哥和亲王弘昼!”
郭璞笑道:“人人都知道,和亲王软弱无能,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放着现成的帝王之才宝亲王我不帮,我怎会……”
“燕爷!”梅心截口说道:“像咱们这种人,是希望那最无能的人当上皇上的!”
郭璞一震说道:“我的立场跟姑娘不同,所以我不这么想!”
梅心笑了笑,道:“燕爷,我看着你保宝亲王!”
郭璞眉锋一皱,立又展眉说道:“自然,我一定保宝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