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庙前巨木千百,浓荫蔽天,郭璞只一近五十丈内,他立刻觉察出这岳庙周围百丈之内,至少隐藏着二十名以上的武林高手,对那一位来说,委实有四面楚歌之概!
郭璞步履又加快了一分,看看已进那片浓荫蔽天的大树林十丈以内,突然一条人影掠出树林拦住入林之路。
那是个身材瘦高的中年汉子,他目注郭璞轻喝说道:“这位,请留步!”
郭璞一怔停了步,打量了对方一眼,愕然问道:“尊驾是叫我?”
那瘦高汉子点头说道:“我正是叫朋友。”
郭璞道:“尊驾有什么见教?”
那瘦高汉子道:“好说,请问一声,朋友可是要往岳庙去?”
郭璞点头说道:“是啊!我正是要到岳庙去瞻仰瞻仰……”
那瘦高汉子截口说道:“朋友,请由原路回去,今天岳庙去不得了!”
郭璞呆了一呆,讶然说道:“去不得了?为什么?”
那瘦高汉子道:“去不得就是去不得,不为什么!”
郭璞道:“那怎么行?我千里迢迢来到杭州,为得就是到岳庙瞻仰致敬一番,我怎么能白跑这一趟?”
那瘦高汉子道:“明天再来,没人拦你!”
郭璞道:“今天为什么不行?明天我就要走了!”
那瘦高汉子冲疑了一下,道:“今天不行,我老实告诉朋友好了,今天有武林人物在岳庙聚会,撞人秘密聚会,这是武林大忌!”
郭璞道:“原来如此,可是我又不是武林人物,我致敬我的,他们聚会他们的,根本风马牛不相关嘛,再说,又不是杀人越货,有什么怕人撞见的?”
那瘦高汉子脸色倏地一变,道:“朋友,我懒得多说了,不行就是不行!”
郭璞还想再说,那瘦高汉子脸色一沉,道:“朋友,我是为了你免招池鱼之祸,你怎么如此不知好歹。”
郭璞陡扬双眉,道:“你这个人怎么这样说话,风月无古今,林泉孰宾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为什么你们去得我去不得,岳庙乃供人瞻仰致敬之所在,如今你们不但强据为聚会之所,不让人进去,而且还说话这么横,还有公理么?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褔与祸那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朋友你多操心!”
话落,举步,昂然往前行去!
那瘦高汉子原是番好意,如今吃他一顿抢白,立时气白了脸。
他目中寒芒暴闪,冷哼说道:“我看你是读书读昏了头,不知死活!”
突出一指,便要向着郭璞点去!
适时一个低微话声透林而出:“老二,何必跟这书呆子怄气?放他进去!”
那瘦高汉子沉腕收手,瞪了郭璞一眼,闪身没入林中。
经此一回,郭璞一路入林,直达岳庙,未再见有任何阻拦,但是,他在岳庙中仍未见年羹尧踪影。
正诧异间,忽听一缕铿锵吟声由岳庙后传来:“饮酒读书四十年,乌纱帽中有青天,男儿欲到凌云阁,第一功名不爱钱……”
紧接着,是那慷慨激昂的“满江红”!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郭璞一笑,目中闪起异采,绕过岳庙往岳墓行去。
“青山有幸埋忠骨,白铁无辜铸佞臣。”
在那仲翁对列,佞臣罪跪,望之令人肃然起敬、热血沸腾的岳墓前,面向岳墓站着个身材颀长的青衣人!
他卓立不动,昂首高吟,背影隐透慑人之威!
郭璞一出现在岳墓前那条青石路上,那四周参天古木黝黑的暗影里,立刻起了一阵极其轻微的骚动。
郭璞却听若无闻,静静站立,一直容得青衣人三字“朝天阙”吟声落后,他方始潇洒举步,一笑说道:“吟声铿锵,撼人心神,再有一阕我就要不支倒地了!”
青衣人闻声身形一震,霍然旋身,是年羹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