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璞含笑还了一礼,道:“不敢当,适才在岳墓,纪领班辛苦了!”
那纪大刚一惊,一时未能答上话来。
那余大祥忙道:“禀领班,郭总管是来看犯人的。”
这一转移话题,纪大刚连忙哈腰让路:“郭总管请!”
郭璞欠了欠身,当先举步行进柴房。
甫进柴房,血腥扑鼻,那满是血渍的柴堆上,四肢横伸,两跟上翻地躺着一人,正是那划船的李七。
可是,如今李七混身上下已找不到一块好地方,满身浴血,像个血人,胳膊断了,腿断了,鼻子歪向一来旁,嘴角上还挂着一道血渍直至耳后,寂然不动!
半日前还生龙活虎、有说有笑的一条壮汉子,如今已被折磨成这个样子,好不悲惨。
郭璞心神震动,但他忍住了一切,举步近前,探手一摸,那李七脉搏已停,但肌肤犹温,分明,李七的身死是刹那之前事!
郭璞明白了,他未动声色,转过了身,含笑问道:“纪领班想必已经问出口供了。”
纪大刚一摇头,陪笑说道:“还没有,总管不知道,这叛逆死硬得很……”
郭璞扬了扬眉,笑道:“我不相信!”
纪大刚道:“卑职天胆也不敢欺骗总管……”
郭璞敛去笑容道:“这么说来,没有口供?”
纪大刚道:“卑职刚才说过,这叛逆死硬得很,任凭严刑拷打……”
郭璞一摊手,道:“那么,纪领班,我只有向你要口供了!”
纪大刚一怔,道:“郭总管这话……”
郭璞脸色一沉,道:“纪领班不但任职大内多年,也是成名多年的老江湖了,你听谁说在没有问得口供之前可以打死人的!”
纪大刚一怔,嗫嚅未能对答。
郭璞冷冷一笑,道:“如今可好,纪领班,我要由他身上追出他的同党来,你纪领班让我由何追起向谁追?”
纪大刚鼓足了勇气,道:“郭总管,卑职一时失手……”
郭璞冷笑说道:“纪领班,恐怕不是吧,这还瞒不了我,他刚死不久,你纪领班早不下手,晚不下手,偏偏在听说我来了之后下手,分明是怕我问出他的口供……”
一句话吓白了纪大刚的脸,他忙道:“郭总管,这可玩笑不得,卑职有几个脑袋……”
郭璞道:“那要问你自己,你可知道你有灭口之嫌?”
纪大刚忙道:“总管您可别血……”
郭璞双眉一挑,道:“血什么?血口喷人?好,纪领班,你是哪只手打死他的?”
纪大刚机伶一颤,往后退了一步!
郭璞目中威棱一闪,道:“纪大刚,答我问话!”
纪大刚突然狞笑一声:“姓郭的,你神气什么?爷们跟你拼了!”一翻腕,便要去抓腰中长剑。
郭璞冷笑一声,道:“纪大刚,你好大的胆子!”
右掌电出,猛然挥下,只听纪大刚杀猪般一声大叫,左掌抚石腕蹲了下去,脸上没了人色,豆大的汗珠直淌!
郭璞冷冷一笑,道:“我只废你一只手,剩下的海爷面前你说话去!”言毕,转身出门而看着他飘然出柴房,那另几名“血滴子”没一个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