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者眼眶深陷,瘦得皮包了骨,鹰鼻,薄薄的两片嘴唇,下巴上稀疏疏的几根山羊胡子,一脸的狡诈阴狠色。
郭璞一眼便看出,此人极富心智,而且在宝亲王府的职位还不低,更有着一身绝好的武学!
果然——
那瘦高老者一见二人来到,急步迎下石阶近前哈腰:“见过四爷!”
宝亲王摆了摆手,向着郭璞说道:“小郭,这位是我的智囊,亲王府的师爷,武林人称‘铁嘴君平生死神卜’姓蒋,叫子翼,以后你俩多亲近亲近!”
郭璞眉锋为之一皱,忙拱手笑道:“莫非成名二十年前,单掌劈八雄的蒋前辈?”
那位“铁嘴君平生死神卜”蒋子翼堆上一脸奸笑,道:“不敢,正是老朽,曾听四爷说起郭爷,还望指教!”
郭璞道:“不敢当,郭璞是后生晚辈!”
蒋子翼笑道:“那什么话,长江后浪推前浪,英雄豪杰出少年!”
郭璞道:“那是前辈忒谦、过奖,四阿哥能有前辈为辅,何悉他日九五宝座不唾手可得,易如探囊取物?”
蒋子翼嘿嘿长笑,改了称号:“你老弟才真正是忒谦过奖,闻得你老弟大展神威於‘顺来楼’,更难得才高十斗,胸蕴极丰,早想拜识,只恨府中琐事缠身,今日能跟你老弟见一面,已偿夙愿,足慰平生了!”
郭璞还待再说,宝亲王已一摆手一手一个拖上石阶,边走边道:“该有个完了,还有话里面谈去!”
进厅,坐定,宝亲王第一句话便道:“你阁下昨夜哪儿去了,害得我白跑一趟,等了大半天?”
郭璞赧然笑道:“昨天晚上临时有点儿事出去了一趟,至令您……”
宝亲王道:“什么事连海青也瞒了?”
郭璞道:“四阿哥,私事!”
宝亲王目光一转,哈哈笑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跑去会情人慰相思去了,怎么样,阁下,什么时候请我喝一杯?让我替你办,行么?”
郭璞不好意思地道:“谢谢您,四阿哥,还早得很呢!”
宝亲王道:“早,别让人等太久,阁下,云珠年岁也不小了!”
郭璞道:“四阿哥,到时候少不了您就是!”
这里宝亲王脸色忽地一黯,道:“小郭,关於小年……我很难受,你知道,我有心而无力……”
郭璞淡淡说道:“四阿哥,论交情,年爷待我如兄弟,令我有雁行折翼、如丧亲手足之感,可是我要大胆批评年爷一句,今日的杀身之祸,泰半是年爷自招的!”
宝亲王诧声说道:“小郭,这话怎么说?”
郭璞道:“他以往的为人及私生活如何,那不必再说,也情有可原,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有通敌谋叛的企图!”
大厅中顿时陷入沉默中,但这沉默立即又为那轻盈急碎的步履声所打破,紧接着,大厅内香气袭人,倩影闪动,鱼贯走进了那些位姑娘们!
那为首的一位,窍窍玉手托着茶壶,直趋郭璞跟前,盈盈一礼,举起茶盘:“郭爷请用茶!”
郭璞忙欠身称谢接过了一杯!
奉完了茶,那些位姑娘们一齐站向宝亲王身后,由这儿尽投美目看郭璞,可以看得最清楚!
宝亲王笑道:“令人有如坐针毡之感,这岂是待客之道?姑娘们,今天周不着那么殷勤的伺候我,回后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