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璞笑道:“你想一辈子光棍打到底?海腾,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海腾憋了半天,方始憋出了一句:“那就等回到新疆再说吧!”
郭璞道:“怎么,你不喜欢这儿的?”
海腾红着脸摇头说道:“不行,这儿的姑娘动不动就像个泪人儿似的,要不然就像一阵风就能吹倒她,长得那么柔弱,那么窍小,跟个琉璃做的一样,一碰就能碰破。”
郭璞忍不住失笑说道:“你想干什么?找个身八尺、腰十围的,脾气来了好揍你?”
海腾自己也忍耐不住地笑了。
笑声中,郭璞忽道:“好了,海腾,等你回到新疆之后,我再喝你的喜酒吧,如今,天色不早,回舱里歇歇去,正如你适才所说,前途会发生什么,犹难以预料,宜养精蓄锐,以逸待顽敌!”
海腾道:“海腾这就进去,只是,郭爷,折腾了大半夜,您也该歇歇了!”
郭璞摇头笑道:“你瞧我有一点疲累之色么?往日纵横武林,如今要禁不住半夜的折腾那还行?你歇你的吧,只要好好照顾犯人,别的事儿不用管,我到船后找船家聊聊去!”
海腾这才答应着转身行去。
郭璞跟着他迈了步,由船舷抆枪而过走向船后。
到了船后,他还没开口,李顺已冲着他微一哈腰,低低说道:“旗主,杀得痛快,李顺父子瞻仰了旗主绝世身手,褔缘不浅,足可傲夸……”
郭璞淡然一笑,截口说道:“老人家夸奖,也多亏了两位令郎!”
李顺那两个精壮儿子忙欠身说道:“得蒙旗主之差遣,那是我兄弟的无上荣宠,‘丹心旗’所至,四海八荒俯首听命,我兄弟也是应该的。”
郭璞含笑说道:“二位客气……”
李顺道:“旗主到船尾来……”
郭璞道:“这一带我不熟,我是来向老人家请教一声,再往前去,可有什么易於下手拦船之处?”
李顺道:“这一点李顺想到了,早想禀报旗主。”
郭璞道:“老人家别客气,请指教!”
“不敢!”李顺道:“旗主该知道,对喇嘛们来说,那是非找有利处所下手拦船不可,可是对长江四十八水寨来说那就不然了!”
郭璞道:“老人家是说,他们随时可以下手?”
李顺点头说道:“是的,旗主,他们不但随时可以下手,而且在水中来去,令人防不胜防,万一他们由水底凿了船……”
郭璞皱眉说道:“这确是件很麻烦的事,我不能让他们不拦船劫人,那样会惹人动疑,可是又不能让他们凿船,苦的是也不能向他们下手,一旦他们到了……”
李顺道:“李顺倒有个浅见在此!”
郭璞道:“老人家请说!”
李顺道:“我看旗主不如弃船上岸,改由陆路上京。”
郭璞点头说道:“老人家说得是,这样既可免跟水路豪雄冲突,也可以出乎陆路豪雄之意料,确是一举两得之计!”
李顺道:“那么旗主是打算由何处上岸?”
郭璞道:“老人家高见?”
“不敢!”李顺道:“如为免与水路豪雄冲突,自然是越快越好!”
郭璞道:“是不错,但倘若不过巫峡就上岸,势必得绕道鄂境不可,否则的话仍难免跟守在大巴、巫山一带的陆路豪雄碰上。”
李顺点头说道:“旗主说得是,那只有请旗主明智选择了。”
郭璞沉思了片刻之后,道:“老人家,有道是:‘明枪好躲,暗箭难防’,陆地上的袭击,总比水底的偷袭容易发现,说不得我只好绕道鄂境了。”
李顺道:“那么旗主请示下,由何处上岸?”
郭璞道:“这一带我不大熟,老人家看该由何处上岸?”
李顺道:“这一带都可以上岸,不过由这一带入鄂,山路颇为难行。”
郭璞抬眼右顾,只见山势连绵,乌黑一片,果如李顺之言,由这一带入鄂,非穿过这些山不可!
当下他一皱眉,道:“老人家,这一带可是巫山诸峰之支脉?”
李顺点头说道:“旗主没说错,正是!”
郭璞扬眉说道:“久仰巫山诸峰秀丽绝伦,巫山之云名传遐迩,途经於此,岂可当面错过?正好借此机会一饱眼褔……”
转注李顺道:“老人家,附近可有城镇?”
李顺道:“只有些小村落,并无大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