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定,郭璞问道:“老人家,有件事我想请教一二!”
李顺忙道:“不敢,旗主请只管垂问!”
郭璞道:“梅姑娘怎会是‘洪门’中人,难道……”
李顺神情一肃,道:“回旗主,此事说来话长,这要从傅老先生说起。”
郭璞知道他指的是傅青主,当即点头说道:“老人家请说下去!”
李顺道:“旗主可知道‘洪门’上一辈双龙头?”
郭璞点头说道:“我听家师说过,李秀李前辈!”
李顺道:“没错!他跟傅老先生自幼订交,情同手足,对姑娘特别锺爱,所以临终前把‘双龙头’令旗交给了姑娘。”
郭璞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梅姑娘那身高深莫测的武学,师承哪一位前辈异人?”
李顺摇头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姑娘文武双绝,胸罗渊博,至於姑娘的师承,那只有一个人知道。”
郭璞道:“哪一位知道?”
李顺道:“总护法栾老爷子。”
郭璞点了点头,忽道:“对了,老人家,栾老人家又是怎么进门的?”
李顺道:“这也要从傅老先生说起,当年有一天傅老先生出门远游,在‘潼关’遇见了栾老爷子,当时栾老爷子卧病客栈,已然垂危,是傅老先生治好了他,奱老爷子感老先生活命大恩,情愿追随左右,为奴为仆,而老先生始终以兄事之,从那时候起,栾老爷子就跟了老先生。”
郭璞点头说道:“原来还有这么一回事,我怎始终没听梅姑娘提起过?”
李顺道:“姑娘也始终视栾老爷子为长辈,均以老爹呼之,加以傅老先生再三嘱咐不得视之为仆,姑娘怎好提?再说姑娘也不是那种施恩久念之人。”
郭璞点了点头,道:“梅姑娘确是这么一位值得敬佩之人!”
他顿了顿,接道:“老人家,梅姑娘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李顺摇头说道:“自传老先生过世之后,梅姑娘便变卖了家产,遣散了下人,如今该没有什么人了,旗主问这……”
郭璞“哦”的一声,道:“没什么,我只是随口问问……”
“旗主!”李顺老眼凝注,郑重地道:“李顺在此对旗主有个恳求!”
郭璞忙道:“不敢当,老人家有话请只管说!”
李顺道:“姑娘是这世上唯一的奇女子,也是最重情义的人,李顺斗胆恳求,请旗主莫辜负了她!”
郭璞心中一震,忙道:“老人家这话从何说起……”
李顺道:“旗主不必再瞒李顺,‘洪门’中人十有八九都知道姑娘心向旗主,李顺适才听得旗主与那位海护卫的谈话,也明白了旗主的用心……”
郭璞先是脸一热,继而心头又一震,尚未说话。
李顺已接着又道:“旗主应该知道姑娘的性情,她孤傲清奇,自当年至今,有多少俊彦、多少显贵、多少名士向她求亲,但姑娘视之如草芥,概与拒绝,而唯独对旗主,她却是敬爱有加,一个孤傲清奇、轻易不动感情的人,一旦动了感情,倘得不到一点安慰,遭逢了……旗主应该想得到那后果,情天难补,恨海难填,为旗主,为姑娘,为天下忠义豪雄,也为‘洪门’千万弟兄,李顺斗胆,恳切直陈,万析旗主……”
郭璞静聆之余,心柙连连震动,李顺话声至此,他忍不住一叹截口说道:“老人家也该知道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李顺道:“这个李顺知道,当是为了贝勒海青!”
郭璞点头说道:“正是,老人家!”
李顺道:“那么郭爷也该知道,更应已听见那位海护卫适才之言,姑娘对贝勒海青,仅只是朋友间的感情。”
郭璞道:“老人家,话虽这么说,但我不忍刺伤海青,老人家该知道海青是个怎样的人,我要是别人还好,偏偏我是他府里总管,他视若亲兄弟一般的郭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