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年轻男人这时急匆匆从身边路过,带着几分焦意——
“这破天烦死了,下个没完没了。”
“也不知道学校领导怎么想的,挑这个时间复试。”
两人步伐急躁,连走带跑,抆肩而过时伞面刮到了路知宜也没注意。
路知宜皱了皱眉,回头再看,身影却都已经走远。
她弯下腰,拿纸去抆被溅湿的地方,伞面也因此歪向后方,细微雨滴趁机落入发丝里。
“请问——”一道声音忽然落下。
路知宜抬起头,没有防备地对上一双好看的眉眼。
“A办怎么走?”
是一个问路的男人。
他撑一把黑伞,脸上戴着金边眼镜,浅色风衣里搭配剪裁得体的衬衣,一点风雨斜着落入领口,透出几分温和的清冷。
很英俊,且足够礼貌。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路知宜觉得他站过来的那一刻,手里的伞似乎朝她这面倾了倾。
路知宜莫名垂下视线,伸手指远处,“直走一百米右边那栋楼就是。”
男人的手机突然响,他按下接听,转身前对路知宜说了声:“谢谢。”
连声音都好像蒙上了朦胧雨雾的滤镜,淡淡的,很温柔。
和刚刚那两个急躁的男人比起来,他完全自在其中,斯文从容。
路知宜好奇跟随他背影,听到他隐隐约约在说什么:“给他开,我忙完就过来。”
滴滴——
两声鸣笛突然传来。
路知宜收回视线,看到司机的车停在了校门口,回神走过去。
坐进车里父亲路弘便问她:“刚刚和谁说话呢,看背影不像是学生。”
路知宜摇头:“不认识,问路的。”
路弘嗯了声,阖眼不再问。倒是他身边的江映月似是看出些什么,开口道:
“知宜啊,别怪你爸紧张你,安宁这几年变化大,你这刚回来,要是认识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吃亏了都不知道。”
路知宜没理她这番话,看向后视镜里的男人,试探道:“爸,我前天在电话里问你的那件事——”
路弘直接打断,“再说。”
“……”
路知宜抿了抿唇,别过脸,也不再提。
雨丝冷冽,窗外撑伞的行人神色匆忙,还来不及眷恋立春后短暂几天的温暖,便没有选择地迎接了这场突然而至的倒春寒。
和路知宜一样,在十七岁这年,没有选择地迎接了新的人生。
二十分锺后,汽车开至一栋别墅门口,路知宜回家脱下校服,换了一套清新大方的裙子。
没有耽误太多时间,一家人又重新出发,片刻后到达一家奢华的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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