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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点半,路知宜的闹锺响了。

她迷迷糊糊地醒来,感冒加姨妈来势汹汹,虽然吃了药,但身体还是很疲惫。大脑也因此有了几秒的冲钝,原想继续睡会,等闭上眼睛了才猛然想起——

她客厅里还住了个男人。

路知宜倏地从床上坐起来。

拉开窗帘,天还没怎么亮,开锁行这么早应该也没开门。

路知宜披了件外套打开卧室门,轻轻走到客厅,借着微弱晨光,看到程溯躺在沙发上。

他还没醒。

身上的毯子滑落了一半在地上。

早春的天虽然说不上有多冷,但昨夜降了温,早晚气候还是有点凉。

路知宜走到沙发面前,悄悄蹲下。

明明只是想帮他盖好毛毯,她却好像在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心紧张得直跳。

男人安静躺在沙发上,双眼阖着,即便光线很暗,路知宜还是能清楚地看到他五官的轮廓,是那种温柔谦和的英俊。

不知道是不是滤镜太厚,路知宜总觉得他身上有种难以言明的气质,很吸引人。

悄悄偷看了好几眼,路知宜才把滑落下来的毛毯轻轻给程溯盖上。

刚盖好,鼻腔猝不及防涌来一阵痒意,一股控制不住的力量要往外涌。

路知宜赶紧捂住口鼻起身,怕打喷嚏的声音吵醒程溯,更怕他醒来发现自己正蹲在沙发面前偷看他。

好不容易跑回卧室关上门,被强行憋住的喷嚏终於打了出来。

路知宜靠在门后,懊恼地拿纸抆了抆鼻子,心想老天真会掐时间,差点儿就被发现了。

而客厅里——

程溯缓缓睁开眼睛。

他看了眼被女孩严严实实盖到脖子处的毛毯,再听卧室里传来的那声被拚命憋住的喷嚏。

夜幕与黎明交错,也不知为什么,或许就是一种突然而至的情绪。

程溯垂眸,第一次很轻地弯了唇角。

因为这一出,路知宜再无睡意,她在卧室里等到六点,正准备帮程溯叫人上门开锁时,却发现男人已经不见了。

路知宜站在空荡荡的客厅愣了下,不相信似的对着空气又喊了声:“成老师?”

无人回应。

好像从没有人来过。

路知宜这才确定,他是真的离开了。

她也早就应该想到,他绝不是那种等着别人给他找出路的男人。

可他是什么时候走的,自己竟然一点都没察觉。

发了会呆,路知宜又躺回了床上。

昨晚折腾了一夜没睡好,加上姨妈和感冒,她索性给班主任打电话请了半天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