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时间,该收着了。”
大妞拿了一块月饼掰开,先咬了一口左手的,又咬了一口右手的。去年中秋的时候全家人都在,一个不少。可是今年小山不在,显的格外冷清。小石头今天睡的特别早,要是有他在,还能热闹一点儿。
等明年这时候,小山可能会在家里过中秋了,可阿青姐明年这时候又不在家里了,她已经嫁到郡王府去了,当然要在郡王府过节。
一家人围着圆桌团团坐着,张伯笑着说:“这么坐着没意思,咱们要不要来行令?”
在乡下过年的时候,他们也会找些乐子打发时辰。阿青记的最清楚的是有一年他们一起赌骰子,赌注就是桌上的那些零嘴。瓜子花生红枣和炸的糖条儿,最后的大赢家就是张伯,差不多所有的零嘴儿都让他给赢去了。现在他一说要再行令玩,阿青顿时就警惕起来。
吴叔挺感兴趣的问:“要怎么赌?赌酒吗?”
“他们娘几个哪能跟我们赌酒,咱们猜数儿玩,猜错最厉害的那个讲一个笑话或是故事,怎么样?”
大妞首先响应:“好好,那就玩这个。”她眼珠一转,又说:“我先来,我抓几颗豆,大家一起来猜。”
阿青笑着给她帮忙,把玉玲拿来的豆粒装进小盖碗里,大妞垂下手,袖子把盖碗和她的手一起盖住了。她抓好了数,笑着抬起手来,握着拳在席上转了一圈:“好啦好啦,都来猜吧。”
阿青问:“得限一个数吧?”
要是一把抓了十几枚豆,那这范围太大了,怎么猜得准呢?
大妞也不耍赖:“限七。”
也就是说豆子最多也只有七颗。
大家兴致勃勃纷纷伸手比划。
吴婶先猜了个比较中间的:“四。”
吴叔笑着说:“你猜双数,那我猜个单数吧,五。”
张伯想了想,猜了个比较偏的小:“一。”
最后是阿青,她也猜了个五。
因为今天是八月十五嘛,阿青觉得第一把抓五颗的可能性比较大。
大妞笑着张开手掌:“哈哈哈,我爹偏的最远。”
她手心里圆溜溜的几颗豆,一二三四五,阿青果然没猜错,就是五颗。
这下吴叔和阿青都猜中了,吴婶猜错了一颗,可是张伯错的最离谱,他只猜了一颗。
“来来来,爹你是说笑话呢,还是讲个故事呢?”
张伯看着兴灾乐祸的女儿,端起杯来抿了口酒:“我说个故事吧。”
“好好,快说快说。”
吴叔也说:“讲个精彩的提神的,可别太长了。”
张伯微笑着说:“嗯,我讲一件真人真事儿吧。说是有那么户人家,有一年抓了两只猪仔回来养,为了让猪仔长膘,还特意买了麦糠、薯藤、豆饼这些来拌料。那豆饼是好东西,荒年的时候人都吃不上,一股豆子香,细嚼的话还有点儿发甜……”
话说到这儿大妞就有些不好的预感了,总觉得这个故事继续下去不太妙。可是她还来不及拦,张伯就继续说下去了:“买了半口袋豆饼,本来觉得可以掺着喂几个月的猪呢。没想到一个月没过完,再去拿料的时候发现袋子空了。这家人就奇怪啊,要说是有老鼠偷吃吧,那袋子也没咬破啊。家里人全问过了一遍才知道,原来是有个馋丫头,偷着把豆饼当点心吃了……”
“哎呀哎呀爹你说什么哪!”大妞脸蛋爆红,羞的都想钻桌底下去了!这都是小时候的黑历史了,张伯太不讲究,居然把这事儿给掀出来了!
张伯慢悠悠的说:“你看看你,我只是说个故事,你急什么哪。我还没说完呢,这豆饼哪不能多吃,吃多了不消化,肚子还胀气,一晚上就听着炕那头扑扑扑的响个不停,早起一看,这炕都要让她的屁给崩成麻坑了。”
“啊啊啊!”大妞扑上去想捂她爹的嘴,阿青和吴婶赶紧一左一右的拦着她,又哄又劝的。
“你看看你,多大人了还为老不尊,”吴婶其实也笑的肚子疼,可是又不能明着大笑,怕大妞更恼了:“你说故事就说故事,讲这些干什么,孩子都大了也要面子啊。”
张伯还是一本正经的说:“这不是猜豆子嘛,我就捎带着想起豆饼来了。”
大妞气呼呼把手里的豆子往桌上一拍,看起来象是把这些豆子当成了洪水猛兽一样:“我不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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