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怎么办?”
他想不明白,索性直接问她好了。
小山这会儿有点明白过来了。
今天人家来的目的肯定不是象他想的那样,把误会说开,省的以后心里留个疙瘩。
“你应该……”
门突然嘭的一声被人从外一把推开了。大妞脸涨的通红,大踏步走进来。
小山愣了。薛素芝也傻了。
“你怎么来了?”小山很是纳闷。
大妞狠狠剜了他一眼:“我怎么不能来?你难道在这儿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小山觉得脑袋里简直开了群英会了,吵的打的乱做一团:“唉呀,我不是……你怎么这么说?谁干见不得人的事啊?你还生着病呢,怎么能出来乱跑?对了。馄饨你吃了吗?”
这种时候他居然还能想起馄饨来!
大妞都要气笑了。
可是细想想,她又没有那么火冒三丈了。
她和小山打小一起长大的,没谁比她再了解他了。
他的心那么实诚。嘴又笨,自己以前天天的告他的状。一告一个准。
他不笨,但是也许从小一直被婶子、青姐,还有自己轮番的欺负,对着姑娘家他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刚才她在门口都听见了,这个薛素芝满嘴歪理,把小山都给绕糊涂了。
要是自己刚才不打断,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一定会说出更加无耻的话来。
她肯定是想要小山反悔,反过来娶她,还会把这说成是小山欠她的,是她应得的弥补。
要是换成刚进京时候的大妞,八成也会被薛素芝给绕进去,反正都成了人家的理。可是这两年开铺子,她同形形色色的三教九流都没少打交道,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事儿没经过?
薛素芝怎么也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来,一想到自己现在这模样,慌忙抬手抹泪,努力摆出她梁国公府小姐的体面来。
“你和这位公子在这儿说什么呢?”大妞明知故问。
“哦……也没有说什么……”小山苦恼的要命,大妞身子一向结实,简直跟小牛犊子一样。可是身体这么好的人突然生起病来,这让人更不放心。
“既然没说什么,那就赶紧回去吧,这都要下雨了,再不回去只怕要挨淋。”
发烧的人怎么能挨雨淋呢?那肯定不行啊。
小山赶紧点头:“那快点走——你一个人来的?没人跟着?”
“有,在楼下等着我没让上来。”
小山摸了下头。
打从记事到现在,他还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
……也许他就不该同这姑娘两个人出来的,原来想着的是把话说清楚,可是现在怎么觉得这话越说越不清楚了呢。
屋外头喧嚣依旧,屋里头的空气却象是沉滞了一样。小山实在不知道该说啥才好,薛姜芝一口气倒出不少话,现在也正处於尴尬的沉默当中。
经历了这次的事情,小山总应该会明白一个道理。
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不要再翻出来企图弄个一清二楚。毕竟梁国公府的提亲掺杂了太多的阴谋成分在里面,吴家也已经毫不客气的拒绝了。而且,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是没有什么对错、道理可讲的。
窗子敞着一条缝,春日的风吹进屋里头。
“快下雨了……”
“吴兄。”薛姜芝突然出声,把小山想告辞的话从中截断了,没让他说出来:“当时两家议亲的时候,你知道……知道我的事了吗?”
小山坦荡的说:“开始不知道,后来家里人告诉我了。”
“你也……不想结这门亲吗?”薛姜芝眼圈泛红,一直强撑的平静还是撑不下去了:“即使知道要娶的人是我?我本以为,你对我……对我总是有那么一份情谊的。”
小山被她吓了一跳:“江兄,呃,薛姑娘,话不能乱说。”
“可是,当时他们都排挤我,是你替我说话。我受伤的时候,也是你给我送药,帮我端汤送饭。过年的时候我来找你,你不是也说很惦记我,见到我很是高兴吗?你明明对我也是有意的,为什么那么抗拒这门亲事?”
小山头皮都要炸开了。
“不不,这话不是这么说。我以前又不知道你是女的,我就是拿你当个好友、兄弟……我照顾的人多着呢,方师兄,曹师弟他们,那我们不是更要好?我和方师兄还是过命的交情呢。我是说过惦记你,可那是因为他突然下山,接着就没有音讯了,毕竟同窗一场,要是我一点儿不惦记,那我不是太没良心了吗?”
天地良心啊!
他是真的没有多想啊。
要是当初知道他是个女的,打死了自己也不会往前凑的。
他就是以为自己在照应一个比较娇气一点的同窗好友,谁成想人家会误会他别有居心呢?
结果这下可好,麻烦沾上身还说不清楚了。
以前时常听爹娘和跟张伯他们说话,就说好人做不得。好象张伯家道中落被迫远走他乡,就是因为帮人帮出的祸害。被帮的人不觉得应该感谢你,反而觉得你既然帮了就该帮到底,应该把你的祖传秘方,把你的全部家底都拿出来帮人才对。不愿意?那你活该家破人亡。
当时他听着就觉得特别没道理。后来他跟方师兄他们出去,路上也曾经路见不平过,因为在半途打跑了一伙盗匪,顺道救了几个行商,还有一户要去容城投亲的人家。那几个行商人倒是不错,合伙凑了一点钱送给他们当盘缠,不管钱多钱少,人家总算有这么个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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