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下厨做了弟弟妹妹喜欢吃的菜招待他们。厨房里的人跟前跟后,嘴上说“我们也跟着夫人学几招绝活”,其实是把打下手的活儿全包了。洗洗剥剥切切剁剁一样没让阿青沾,最后阿青掌杓时,大妞也蹭过来了。
“姐,我给你帮忙呗?”
阿青瞥她一眼:“你能帮什么忙?”
大妞眼一亮:“我可以帮你尝菜啊。”
这不就是馋病发作来蹭吃的吗?
这要是在吴家,大妞可是一点儿都不会顾忌,可眼下不是在郡王府嘛,毕竟是客人。
阿青夹了一块卤肉给她:大妞回头看看,发现刚才那些围着锅台转来转去的下人都十分识趣的退避开了,她於是伸长脖子张着嘴,把肉叼到了嘴里。
肉卤的恰到好处,酥烂入味,连筋都不用咀嚼,入口即化。
肉汁味道浓厚,大妞紧紧闭着嘴,她怕嘴一张开,口水就会淌下来了。
把这一块连吞带嚼的吃了,大妞表示意犹未尽,再来一块儿那是最好不过了。
阿青诧异的看着她:“你这是多少天没吃肉了?馋成这样?”
大妞摆手:“别提了,从发烧那天起,一点荤腥都没见着,上顿豆腐下顿白菜,再这么吃我就要变成兔子了。”
阿青煞有介事的点头附和她的话:“没错,依我看你也要变兔子了。”
“啊,真的?”大妞给吓了一跳:“哪里象?难道我的耳朵变长了?”
她还真被骗倒了。
阿青忍着笑,用长柄杓搅动着锅里的汤:“眼睛最象,见了肉都变得通红通红的。”
大妞这才知道自己被调侃了,气鼓鼓的。
她左右看看。揭开一旁的蒸笼盖,看见里头蒸着一碟子不知道是什么果子干。
“姐,这个为什么要蒸?”
“蒸熟了做馅儿。”
大妞伸手就想去端,被烫的一下子把手缩回来,她跳着脚,指尖在耳垂上捏捏蹭蹭,还想去端。
阿青忍着笑。看她这样想起以前大小美人闻着炭盆里的栗子香想往外扒又怕烫着毛。
“灶台边儿有抹布。你拿着垫一下手啊。”
大妞把抹布扯过来垫着盘子边儿,把盘子端了出来,捏了一个送嘴里。
甜中透酸。这个大妞有经验。很多果子干如果只是晒干晾干,那是极甜的。但是一旦把它弄熟了,热着吃的时候就会感觉酸味儿压过了甜味儿,但是果子香有时候全出来了。这里头有什么道理她不太懂。她又不是研究吃食的。不过她跟着她爹一起炮制过药材,知道有的药要用生的。有的却要用熟药,熟的和生的药性有很大区别,合到药里服用味道差别也很大。
真酸哪,可是酸的好吃。
舌头根一个劲儿的往外淌口水。整张嘴巴都被口水淹了。
阿青看她整张脸都皱在一起了,笑着问:“酸吧?”
“真酸。”
“我怀阿长的时间,有阵子很爱吃这个。当时你姐夫尝了一个。说酸的要命,问我怎么吃下去的。”
“对啊。你怎么吃下去的?”
“我当时没觉得酸啊,就是看见就想吃,没看见也总想着。”
“那现在呢?”
阿青看着她端着那盘玛瑙似的果子,摇了摇头:“一点儿都不想吃。”
“有孕的人口味怪的多,想吃酸真不算个事儿。”大妞笑着说:“我还听说想喝生鸡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