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青衫的徐子义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
他就那样就站在少林寺山门外的阴影下,静静的站着,动也不动,看来就像是一座巍峨不动的大山。
高不可攀的大山!
吕凤先的呼吸突然停顿了一下,一字字问道:“徐子义?”
一旁背后斜背着柄乌鞘长剑的郭嵩阳,见到徐子义现身,眼中也是不由闪过一丝精光。
徐子义负手而立,目光却只是在他身上稍作停留,接着便转而看向了一旁的郭嵩阳,语气澹然道:“吕奉先,郭嵩阳?”
他非但没有回答,而且还反问。
吕凤先道:“是。”
他终於回答了。
他回答了后,就立刻后悔,因为他自觉在气势上已弱了一分,徐子义已占取了主动!
郭嵩阳眸中闪烁奇异光芒,道:“正是郭嵩阳!”
与吕凤先有所不同,郭嵩阳见到徐子义现身,心中再无他想,只有惊人战意。
徐子义笑了笑,说道:“很好,我在少林里隐居了三个月,早已有些技痒,你们二人倒也值得我出手!”
吕凤先冷笑道:“你若非徐子义,我也不屑杀你!”
他说了这句话,又后悔。
这句话虽也充满了冰冷之意,但听来却像是跟徐子义学的。
徐子义道:“你的银戟呢?”
吕凤先冷冷道:“银戟已折!”
“哦,那么你的兵刃呢?”
看着面前极其骄傲的吕凤先,徐子义嘴角笑容逐渐消失。
吕凤先慢慢的举起了一只手,右手。接着说道:“我的兵刃,便是这只右手!”
这只手的确很可怕,甚至远远胜於尹哭耗费数年时间所锻造出的青魔手。
只是看着他那只右手,徐子义嘴角消失的笑容,却又再次展露,只是这一次却是露出一抹嘲讽的冷笑。
“你耗费十年功夫,就练出这种玩具?”
被徐子义不留情面的嘲讽,吕凤先表情明显有些变冷,只是从他眼神来看,他似乎依旧不怎么服气。
“我这只手难道做不得兵器?”
徐子义冷笑道:“只要能杀人,自然可以做的兵器,只是凭你仓促练就的武功,难道就真以为可以胜得过我?”
“你从小练就的银戟都没有信心去挑战郭嵩阳,小李飞刀等人,如今耗费数年才练就出来三根手指,就胆敢来挑战我,是谁给你的勇气?”
说出这句话,徐子义好似天神一般,从高处俯瞰着脚下的吕凤先。
徐子义这一番话好似尖刀一般直接拆穿了吕凤先心中紧锁多年的防线,让他的呼吸却已有些不匀,似乎已有些不安。
“不对!”
吕凤先本能反驳道。
徐子义继续残酷说道:“什么不对!你自己也清楚,百晓生不会错的,所以你才弃戟不用,可是你自小练就的银戟都给不了你信心,区区几年功夫练就三根手指就真的比得上你的银戟吗?”
“我本以为你是个骄傲人,可现在看来你其实不过是个将脑袋藏在裤裆里的懦夫!”
吕凤先的童孔在收缩,心也在收缩。
“若是以前的你,我或许还有几分兴趣!但是现在……”
说道这儿,徐子义不由残酷摇头。
“出手吧,如果你还有出手的勇气!”
生平第一次,他忽然尝到了羞侮的滋味,他的手似已在发抖。
可是看着面前的徐子义,吕凤先还是不甘心,只听他大吼一声,右手三根手指顿时划破长空。
他这三根金属铸成的指头,堪称三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一般,蕴含他心中多年的怒火和不甘,赫然向前击出。
只是一个人的心在交战前就动摇的话,胜算本就不多了,而且更何况,他早已在十年前就没了一个武者最重要的信心!
面对吕凤先三根金属铸成的指头,徐子义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赫然便迎了上去。
然而面对徐子义一根手指,吕凤先好似金属铸成的三个手指却是剧烈一颤,接着退后数步,很明显二人胜负已分。
只听吕凤先闷哼,徐子义这一根手指已经刺进吕凤先胸口。
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众多,徐子义早在飞狐外传时就曾在少林寺藏经阁内得见不少少林指法,只是当初他修为尚浅,不能将其运用自如。
如今徐子义不仅神功大成,又身兼少林镇寺之宝易筋经,如今使用起少林的武功来,好似如虎添翼!
刚刚徐子义这一指看似简单,其实却是使得少林寺七十二绝技中的无相劫指,而这无相劫指乃是一股纯阳真气炽热非常,中招之人必定全身焦黑如火烧一般。
吕凤先中招之后,周身衣物顿时焚尽化作飞灰,至於他整个人也好似遭遇火焚,整个人宛若焦炭一般!
目睹这一幕,一旁的郭嵩阳神情不由微变。
如此诡异至极的指力,他平生简直是闻所未闻,而一旁的知客僧则是张大了嘴,看样子也是极为震惊。
其实他们是有所不知,这无相劫指本就是纯阳真气伤人,配合上徐子义大成的九阳神功足以将一个大活人焚为干屍。
刚刚还只是徐子义有所留情,不然吕凤先的下场只会更惨!
“我不杀你,因为你已不值得我出手!”
明明可以随手取走吕凤先的性命,徐子义却偏偏收手了。
吕凤先跪在地面上, 生平第一次,他不仅尝到了羞侮的滋味,也接着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这是双重的痛苦!
这也是双重的打击,他的“自尊“和”自信“都已被打得粉碎。
他不仅手抖得更剧烈,就连整个人也不禁颤抖起来!
这一战吕凤先还未出手,就已败了。
他心里先已承认自己败了。
这一战他虽未死,但整个生命与灵魂却已全被摧毁,信心和勇气也已被摧毁。
“不过死罪可免,活罪却是难逃,如今我还缺一个车夫,就罚你当我的车夫吧!”
看着早已失去勇气,信心的吕凤先,徐子义却是冷然开口。
作为一个失败者,吕凤先这时候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不久前高傲的他,则极其反常的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