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虎跃峡,徐子义VS傅采林! 傅采林深情专注的望往嵌挂着美月的动人夜空,悠然神往的思索耆道:“此处美景大致只有中原独有,草原与高丽皆无这般奇异自然之美!”
“中原的确地大物博,自‘散人’宁道奇之后,中原又多出了阁下这般惊才绝艳的强者,难怪中原道统会一直强盛不断……”
傅采林话说道此处,目光也转而看向了一旁须发如银,脸上红润光滑,笑眯眯的张真人,显然也是察觉了对方的不凡。
“不错,这虎跃峡景致之奇美,就算走遍中原与域外也很难再寻出第二个!”
月夜之下,负手而立的徐子义望着月色下的江水,不由衷心叹道。
这处虎跃峡远远共分为三段,第一段便是二人如今所处的地方,作为峡谷中最窄的一段,江面宽仅数丈。江心雄踞一块巨石,高约四丈。
第二段江中礁石林立,江水在不到短短数里的地段内下跌百余米。金沙江像一条夺关劈隘的苍龙,形成险滩一十八处,是有名的“满天星”。
两岸的岩壁如刀削斧砍,峭壁环锁,奇险无比!
简直正如一首诗所言:“劈开蕃城斧无痕,流出犁牛向丽奔。一线中天天作堑,两山夹斗石为门。”
听罢闻言,傅采林却是缓缓道:“水是活命的泉源,生命的根本,是能令人毫无保留赞美的神迹。若水是因,花便是果。像是金蓬来,在早春的山野,最先开花的是它,有如美丽的大自然里朵朵红云,美女正是最灿忱的花朵。白日是属於火的,晚夜是水的天地。”
同样沐浴虎跃峡月光之下的张真人也是拂须道:“故所谓上善若水!”
“不错!”
傅采林闻言双眸一亮,缓缓点头道。
“不知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老道张三丰!”
话说道此处,张真人也缓缓打个稽首,在他满是和善的神色下,此时却隐隐透漏出一丝大道的韵感。
傅采林续道:“自出娘胎后,随着生命的成长变化,我们从迷蒙中逐渐苏醒过来,有如从一个梦醒过来般,踏进此一我们视之为‘清醒‘的另一个梦里,随着个人的偏好作出不同生存方式的选择,至乎忽略生命的神迹。可是在每一个人深心之中,我们均晓得盲目地去追求物欲,只是无可奈何的苦中作乐,是生命的沉溺,故常感不足,偏又别无他法。这便是我们此时此刻的处境。“
顿了顿接下去道:“我的生命一直在寻找某种不得而知的东西,因为它可以为生活带来更深层次的意义。当我注视夜空,又或一朵金蓬来,甚乎一位动人的女性,我会感到更接近我想追寻的东西。佛陀提出一切皆虚,对比出生命存在的无奈和希望、痛苦与快乐,是觉知存在的方法。我对宗教的兴趣亦止於此,生命的意义只能在内在追寻,外在发生的事,只是内心的一种感受。“
仿佛是今日遇到可供平等交流的人,傅采林的感触异常之多。
忽得傅采林神色恬静的道:“你们可知我因何修练剑术?“
徐子义双目亮起来,澹澹道:“愿闻其详!“
傅采林目光重投夜空,以丝毫不含任何情绪波动的平静语调道:“这是一个充斥着疯子和无知的世界,没有足够的力量,你将被剥夺享受生命神迹的权利。国与国间如是,人与人间如是。我们今夜的对话就止於此。“
“我对阁下的至阳之力已是向往已久!”
话说道此处,
傅采林神情再次有了变化,在月光之下的他原本因翕聚而显得局促和比例不当的五官,竟一下子像蜷曲的人舒展四肢变成昂藏汉子般,整张脸孔立时脱胎换骨般化成极具性格的形相,虽然鼻仍是那个鼻,嘴仍是那张嘴,眼仍是细而长,额过高颔较朝,可是此时凑合起来后再不难看,令人感到极美和极丑间的界线不但可以含湖,更可以逾越。 而造成如此效果的最大功臣,肯定是眼眶内灵动如神的一双眸珠,有如夜空上最明亮的星儿,嵌进恰如其份的长眼内,天衣无缝。
傅采林有着绝不完美近乎病态的长相,佣是这张脸孔的拥有者却创出完美的奕剑术,事事追求完美。
“我也对傅师的弈剑之术心神向往已久了!”徐子义缓缓道。
这虎跃峡宽不过数丈,二人各自站在对岸一角,在月色之下遥遥对峙起来,见到二人寒暄结束,张真人自然也负手退到了远处。
“师仙子,那位道长是……!”
看着对岸一身道袍的和善老道,徐子陵便皱眉看向了一旁的师妃暄。
然而面对专程前来为徐子义压阵的张真人,师妃暄也是心中疑惑,对於张真人她自然记得。
当初在洞庭湖之上,这位老道便是身处徐子义的阵营,只是对於这位老道的了解,师妃暄也并不比徐子陵二人知道更多。
“子陵,对於那位道长,妃暄知道也并不多!”
师妃暄眨着双眸,看着对岸上的张真人,也不由苦笑道。
“不过今日有傅师坐镇,我亦是请来四位大师,必能万无一失!”看着身后闭目养神的四位大师,师妃暄缓缓道。
……
皎洁月色之下,傅采林悬挂在腰间的奕剑忽然跳起来,落入傅釆林手上。
而徐子义依旧负手而立,傲然站在虎跃峡奇险无比的江岸之上,两人目光交锋,隔着宽约数丈的狭窄江面,不觉丝毫劲气狂飕。
徐子义的精神从未像此刻这般高度集中,这一刻无论是天上的月光,还是远处观战的师妃暄等人,乃至整座大江。
就在傅采林出剑那一刻起全部消失,它们当然不会真的消失,皆因他的精神感觉全集中到傅采林的奕剑上,不以目视,只以神遇,故变成其他一切再不存在。最微妙是他竟然循傅采林剑势的移动,“间接地“把两人间客观真实的事物,於他与天地结合后的心内重新“描绘“出来,重得回月光与江岸之下。
若换做此前,徐子义的精神五感必定没有这般敏锐,可他自和氏璧异种能量改造体魄,以及修炼过大明尊教的“御尽万法根源智经”后。
徐子义的精神修为,已经攀登至一个不思议之境,原本处於薄弱的精神修为,再也不能成为制衡他的短板了!
奕剑泛起青湛湛的异芒,画过超乎人间美态,具乎天地至理的动人线条,隔着宽约数丈的江岸缓缓刺出一剑。
汹涌澎湃的江水这一刻好似像铁遇磁石般被吸引,无数水流顺着奕剑的锋尖刹那间好似江水都被分开似得。
而弈剑剑锋则化为一点青光,似若云霞缭绕里的不灭星光,流星般往徐子义双目间的位置奔来。此点星光有书勾魂摄魄的魔力,只要他道心稍有空隙破绽,必为其镇压魂魄,被其所乘,美至极点,可怕至极点。
他终於面对着天下无双的奕剑之术,剑法至此,确臻达登掌造极的化境。
傅采林的奕剑术是感性的,其精微处在於他把全心全灵的感觉与剑结合,外在的感觉是虚,心灵的感觉是实。
如若精神修为远不及傅釆林的境界,寻常人面对这一剑亦只有死而已!
“好一个弈剑之术,且尝尝我的嫁衣神功!”
徐子义大笑一声后,整个人也忽然出手了,他的姿势技巧优美,可出人意料的却是他竟以一指遥遥与傅采林手中名震天下的弈剑交手。
看似徐子义只是简单向前一指,虎跃峡中江水顿时轰隆不停,短短一瞬之间汹涌不断的江水便少了四成,无数升腾的水汽之下。
傅采林手中紧握的弈剑上却传来“叮”的一声脆响,二人相隔江岸,可徐子义这一指还是清晰点在傅采林手中的弈剑之上。
触手便是无以伦比的傲人巨力,若非傅采林早年因为触足宗师之境,自身体魄早已有了不可思议的蜕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