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徐子义谈笑间击败雪山派旁系四支派系的师叔外,封万里也当众说出了雪山派近日来所发生的大事。
原来白自在与其夫人史婆婆都是一个性如烈火,平日她对丈夫总还容让三分,心可中却是积忿已久。
上次石中玉强奸二人的宝贝孙女阿绣不遂,害得阿绣跳崖自尽,白自在迁怒之下不但斩断了封万里的手臂,与史婆婆争吵之下,盛怒中更打了妻子一个耳光。史婆婆因此便大怒下山。
而自从史婆婆离去后,白自在的性情更加变得阴晴不定,古怪难测。
说道此处,封万里眼露复杂,看向了一旁的徐子义又道:“其实我雪山派的变化,还和徐公子有一部分关系!”
“哦,与我有关?”
徐子义意外道。
“两年前徐公子在侯监集与‘摩天崖主’谢烟客一战,我派弟子有幸在旁目睹,因此返回雪山后便如实禀告了掌门……”
说道这儿,封万里神情古怪,犹豫许久这才再次开了口:“我师父有言那谢烟客藏头露尾算不得什么高手,他只要一只手就足以将其击败……”
石清夫妇闻言,不由对视一眼,他们夫妇二人当初也亲眼见证了那位“摩天崖主”的武功,可谓是武林中少有的宗师高手,他们夫妇自认是远远不及。
而雪山派的白掌门的武功,他们夫妇二人也曾见识过,就算他武功更为高明,可想要胜过那位“摩天崖主”少说也要在百招之后了。
至於像其所言只要一只手便能击败,石清夫妇自然是不会相信,为此夫妇二人心中不由暗叹,这位威德先生的确是得了癔症,神志不清了。
“可耿师弟素来耿直,却直言道‘摩天崖主’谢烟客武功各有所长!”
封万里说道此处,神色却随之变得暗然。
封万里续道:“师父说道:‘这小子说我和谢烟客武功各有所长,便是说我和这谢烟客难分上下了,该死,该死!我威德先生白自在不但武功天下无双,而且上下五千年,纵横数万里,古往今来,没一个及得上我。”
听到这儿,石清夫妇眼露异色,显然未料到这位威德先生竟然如此自大!
封万里接着道:“我们看师父说这些话时,
神智已有点儿失常,作不得真的。好在这里都是自己人,否则传了出去,只怕给别派武师们当作笑柄。当时大伙儿面面相觑,谁都不敢说甚么。
师父怒道:‘你们都是哑巴么?为甚么不说话?我的话不对,是不是?’
他指着耿师弟再次问道:‘万锺,你说师父的话对不对?’
耿师弟只得答道:‘师父的话,当然是对的。’
师父怒道:‘对就是对,错就是错,有甚么当然不当然的。我问你,师父的武功高到怎样?’
耿师弟答道:‘师父的武功深不可测,古往今来,唯师父一人而已。本派的武功全在师父一人手中发扬光大。’
师父却又大发脾气,喝道:‘依你这么说,我的功夫都是从前人手中学来的了?你错了,压根儿错了。雪山派功夫,是我自己独创的。甚么祖师爷爷开创雪山派,都是骗人的鬼话。祖师爷传下来的剑谱、拳谱,大家都见过了,有没有我的武功高明?’
耿师弟只得道:‘恐怕不及师父高明。’”
听到这儿,石清夫妇再次对视一眼,心道他这位耿贤弟一向耿直,如今却被自己师父逼得说出些诽谤祖师爷的话语。
封万里道:“你再也想不到,师父一听此言,手起一掌,便将耿师弟击出数丈之外,登时便取了他的性命,骂道:‘不及便是不及,有甚么恐怕不恐怕的。’”
听到这儿,徐子义是神色如常,而是石清夫妇却是脸色一变,惊讶道:“封贤弟,你此言当真?”
封万里苦笑道:“此事有不少派中弟子亲眼目睹,我又怎能做得了假!”
听闻封万里所言,在场一众雪山派弟子无不眼露凄然,就连不久前与徐子义大打出手的旁支四系的四位师叔都未曾开口反驳,显然此事属实!
冉柔道:“莫非是白掌门得了癔症,封贤弟你们应该去请大夫!”
封万里道:“冉女侠,我等当时也就这么想,只是不敢自专,和几位师叔商议了,请了城里最高明的南大夫和戴大夫两位给师父看脉。师父一见到,就问他们来干甚么。
两位大夫不敢直言,只说听说师父饮食有些违和,他们在城中久蒙师父照顾,一来感激,二来关切,特来探望。
师父即说自己没有病,反问他们:‘可知道古往今来,武功最高强的是谁?’
南大夫道:‘小人於武学一道,一窍不通,在威德先生面前谈论,岂不是孔夫子门前读孝经,鲁班门前弄大斧?’
师父哈哈一笑,说道:‘班门弄斧,那也不妨。你倒说来听听。’
南大夫道:‘向来只听说少林派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达摩祖师一苇渡江,开创少林一派,想必是古往今来武功最高之人了。’”
冉柔点点头道:“这南大夫说得很得体啊。”
然而封万里闻言却是无奈苦笑道:“可是师父他老人家一听之下,却大大不快,怒道:‘那达摩是西域天竺之人,乃是蛮夷戎狄之类,你把一个胡人说得如此厉害,岂不是灭了我堂堂中华的威风?’
南大夫甚是惶恐,道:‘是,是,小人知罪了。’
我师父又问那戴大夫,要他来说。戴大夫眼见南大夫碰了个大钉子,如何敢提少林派,便道:‘听说武当派创派祖师张三丰武术通神,所创的内家拳掌尤在少林派之上。依小人之见,达摩祖师乃是胡人,殊不足道,张三丰祖师才算得是古往今来武林中的第一人。’”
石清道:“少林、武当两大门派,武功各有千秋,不能说武当便胜过了少林。但张三丰祖师是数百年来武林中震烁古今的大宗师,那是绝无疑义之事。”
封万里无奈道:“可师父本是坐在椅上,听了这番话后,却是霍地站起,说道:‘你说张三丰所创的内家拳掌了不起?在我眼中瞧来,却也稀松平常。以他武当长拳而论,这一招虚中有实,我只须这么拆,这么打,便即破了。又如太极拳的“野马分鬃”,我只须这里一勾,那里一脚踢去,立时便叫他倒在地下。他武当派的太极剑,更怎是我雪山派剑法的对手?’
师父一面说,一面比划,掌风呼呼,只吓得两名大夫面无人色。我们众弟子在门外瞧着,谁也不敢进去劝解。师父连比了数十招,问道:‘我这些功夫,比之秃驴达摩、牛鼻子张三丰,却又如何?
’南大夫只道:‘这个……这个……’
戴大夫却道:‘咱们二人只会医病,不会武功威德先生既如此说,说不定你老先生的武功,比达摩和张三丰还厉害些。’”
石清夫妇闻言,不由神色古怪,这才明白自己还是小看这位威德先生的自大,他可这不仅仅是犯了癔症,怕是也得了疯病!
封万里道:“师父当即怒骂:‘我比划了这几十招,你还是信不过我的话,“说不定”三字,当真是欺人太甚!’提起手掌,登时将两位大夫击毙在房中。”
石清夫妇闻言,登时脸色又变,须知雪山派虽然地处边陲,可姑且仍是名门大派,而所谓名门大派严禁伤害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可这白自在却擅杀本门弟子还不算,又对这两个不会武功的大夫下手,可谓是有些疯魔太深了!
“好一个秃驴达摩,牛鼻子三丰!”徐子义闻言却是不由摇头道。
纵观金老笔下角色,其中不乏自负之辈。
亦如笑傲江湖之中的任我行与东方不败二人,
任我行的名字,本就暗含霸道,预示自己天下何处皆可去得之意,而东方不败的名字,则是他修炼“葵花宝典”才改名的。
只不过以他们二人的自负不凡,也未曾达到白自在这般狂妄地步!
其人可谓是武林中的一朵奇葩,不仅是恐无前人,就算日后也未必会有人这般猖狂自大了!
“封贤弟,长门其他弟子呢?”听到这里,石清不由心中一动问道。
封万里摇头道:“长门其他弟子不是师父他老人家打成重伤,就是当场丧命,就连白师兄也因多劝告了几句,而被他当场打得昏厥过去,至今伤势未愈!”
听到这位威德先生竟然闹到这般地步,石清夫妇这才明白雪山派内乱的原因。
“师父他老人家日渐暴躁,门下动辄非伤即死,因此我们众人商议之后,便在饭菜中了下了迷药将你困了起来!”封万里长叹一声后,便如实说出了雪山派如今的状况。
“封贤弟,你也是逼无奈!”
看出了封万里心中委屈与心酸,石清暗叹一声道。
徐子义道:“你们在外面带路吧,我去领教一下这位‘武功天下无双纵横上下五千年且古往今来’的威德先生吧?”
见到徐子义开口,封万里这才恢复过来,拱手道:“这次便拜托徐公子了!”
自从白自在患上疯病以来,任何人都不愿到他身边去,而在其被关押进去后,任何人靠近他都会有性命之忧。
为此这些时日来,众人除去每日给按时送去食物与水后,根本不敢接近他!
如今徐子义既然主动开口,自是给了封万里一丝希望。
……
一行人穿厅过廊,行了好一会,到了白自在被囚禁的兽牢之所。封万里走到囚禁那老者的所在,说道:“就在这里!徐公子还请小心。”
封万里自身边取出钥匙,去开石牢之门,徐子义一行人进去才明白,原来关押白自在的石牢竟有两道大门,看样子众人显然惧极了白自在,唯恐他脱困又乱杀无辜!
第二道门还未打开,便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在哈哈大笑。
只听得那人狂笑一阵,大声道:“甚么少林派、武当派,这些门派的功夫又有屁用?
从今儿起,武林之中,人人都须改学雪山派武功,其他任何门派,一概都要取消。大家听见了没有?普天之下,做官的以皇帝为尊,读书人以孔夫子为尊,说到刀剑拳脚,便是我威德先生白自在为尊。哪一个不服,我便把他脑袋揪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