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唳魂在这片刻前后,对於陶云峰的观感起了极大的转变,他不止是失望、是惋叹,更有着无可名状的憎恶;不错,陶云峰算是个有思想、明道理的人,唯其有思想、明道理,却仍趋炎附势、昧於心术,才越加不可原谅,姓陶的言词狡辩,徒托堂皇,实际上是在和稀泥,说穿了不值一文——无非是想帮着行情看好的一批牛鬼蛇神夺取江山基业,求那事成之后分一杯羹罢了。
但是,那批表面上行情不错的牛鬼蛇神,是否果真具有如此的实力与潜能?不到结局揭晓之前,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双刃斧从谷唳魂的腰间抽出,两片弯月形左右对称的斧刃,映着石屋内溢出的灯光,闪泛着森冷的蓝芒,彷佛是眨动的魔眼,无声的诅咒,谷唳魂双手握斧,正举胸前,清癯又满布风尘的面庞,冷硬如这白石岗上的山岩。
陶云峰飘身而起,宛似一片棉絮飘向空中,随风浮动的一刹又暴扑急泻,他手上的一对转轮刀便带起两团雪亮的光环,有如月落大地,锐劲充斥下直罩谷唳魂。
这样的身法,这样的攻势,谷唳魂并不陌生,仅是久违了而已——双刃斧突然上扬,在同一点的位置倏忽左右分挥,“呛啷”两声合为一响,陶云峰形体骤升,却一个斤斗翻到谷唳魂背后,单轮斜飞,横切谷唳魂脖颈,轮光初现,他人已贴地抢进,另一把转轮刀猛斩敌人双足!
双刃斧便蓦而倒插向后,当转轮刀的锋口砍在斧杆上,当四溅的火星迸扬,谷唳魂的躯体以斧柄为中心,霍然凌空回旋,於是,一溜鲜血自他的肩头抖起,而偏了准头的转轮刀锋刃几乎还未及旋离他的肌肉,飞起的双脚已兜面蹴上陶云峰的左肋,将这位“飞燕子”“砰”的一声踢出七步,但见姓陶的身形腾翻,双臂连续挥振,居然在几次摇摆间平稳落地,至多,也只是打了个踉跄罢了。
金经魁立时脱离战圈,倒旋身,“呼”的掠至陶云峰左侧,惊悸之情溢於言表:“陶兄,陶兄,你,你没有事吧?”
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玄三冬,业已累得不成样子了,却仍然抹了一把汗水横甩地下,不忘记幸灾乐祸,给对方刺上几句:“哦呸!就别他娘掩耳盗铃,自己诓骗自己啦,瞧瞧姓陶的那副熊样吧,脸色透青,青中翻白,比那死人只多了一口气,这还能叫没有事?金经魁,好叫你得知,姓陶的不但有事,而且事情大啦,大得去了半条老命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