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经魁没有吭声,却听到他在把满口牙咬得咯咯响,若是可能,怕不啃下玄三冬身上一块肉来!
朝地下吐了一口唾沫,玄三冬毫不忍让,也恶声恶气的回敬过去:“犯不着这么咬牙切齿,老金,假如我是你,我早他娘闷不哼声,缩着脑袋像王八一样了,大概你还搞不清楚,凭你对待谷老爷子的恶劣行径,该咬牙齿的应是谷老兄才是!”
金经魁猛自马背上挺起身来,夜暗中也能看到他双目赤芒闪动:“我对谷唳魂的父亲又怎样了?玄三冬,你休要背后造谣生事,乱烧野火!”
玄三冬阴着声道:“却不是我在丑表功,更犯不上烧你的野火,老金,若非我在当中硬拦着,谷老爷子恐怕早被你虐得体无完肤,不成人形了,而我,不就为了难顺你的心意,险险乎被你算计掉这条命么?”
金经魁愤怒中带着心虚的忌怯,他在嚷叫,却越发像在掩饰什么:“你这黑心黑肝,信口开河的东西,你还打算胡言乱语,编排我那些莫须有的罪名?我几时沾过谷老儿一根汗毛,又几时冒犯过他分毫?玄三冬,如今我已是个残废人,你竟仍然不依不饶,企图公报私仇,故意拿些虚妄不实的言词,想将谷唳魂激怒,进而把我除去,这才遂了你的心愿,完成你的毒谋,姓玄的,你好狠好卑鄙!”
玄三冬扬着脸道:“人家谷老兄气量大,胸襟宽,早早便知道了这档子事,却仍留着你一条命,若要宰你,犯不着我来挑唆,两个金八刀,也拆成他娘的十六截了;姓金的,你亦不用狡赖推诿,是真是假,大家心里有数,谷老兄答允不杀你,是他的仁厚,却断断不会相信你的一番说词。”
金经魁气吁吁的道:“根本就是你存心不良,执意诬陷於我,上有皇天,下有后土,我,我自问决没有迫害谷老儿的地方,对一个老人家,我怎可能如此凶暴无礼?”
谷唳魂淡漠的道:“金经魁,其实你无须为此事多加争辩,你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也放过了你,只要你先前透露的消息确实,我便一定由你走人,再扯下去,就未免无聊了!”
干咳一声,金经魁呐呐的道:“我知道你是守信的人……姓玄的在中间挑拨嚼舌,我怕你不明内情,平生误会,所以不得不略作解释……谷唳魂,你能谅解,乃是最好不过……”
玄三冬暗里骂着:“真正贪生怕死,睁着眼说瞎话的杂碎一个,金八刀?我操,简直就是金鼻涕……”
忽然,谷唳魂问了一句:“庞标死了没有?”
不知他是在对谁问话,金经魁与玄三冬都怔了怔,玄三冬忙道:“谷老兄,你在说谁?庞标又是什么人?”
谷唳魂形色冷峻的道:“我是说庞标,护卫在我爹身边的那个人,也是我最忠耿得力的手下之一,玄兄,你只知道他被撂倒,却不清楚生死如何,现在我请教金经魁一下,或者他比你明白。”
提起这件事,玄三冬未免有愧,虽说不知者无罪,但怎么讲他也是当场下手的角儿,要待回答,却难以措词,好在夜黑光暗,多少掩住他那份尴尬,而金经魁便不能不开口了,谷唳魂乃是指名道姓的向他“请教”,若不“指点”一番,成么?
润了润嘴唇,金经魁谨慎的道:“那时好像还没有断气,至少,在我们离开的时候他尚活着,不过伤势沉重,如今是个什么情况,就不敢确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