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三冬眼睛一亮:“攀山越岭也好哇,辛苦固是辛苦点,总比冒着性命的危险强行闯关要轻快!”
谷唳魂低声道:“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玄兄,附近的层山峻岭,险岭深幽,重叠高耸,不仅难以攀爬,而且若无识途老马引导,极易迷途,外加费日耗时,还得兜绕极远的一个大圈子才能转入正路,这一耽搁,说不定十天半月犹抵达不了目的地,现下的情形十分急迫,我们耽搁不起!”怔忡半晌,玄三冬道:“说得也是,最怕的迷失了方位,那就不是玩笑的了……”谷唳魂凝眸向远处的迷茫烟岚,而群峰便在烟岚中浮沉隐现,飘漾着的彷佛不只是雾气,更有那难以言喻的怆楚与无奈;他沉缓的道:“今晚,我们过关。”玄三冬哑声回应:“是,今晚我们就闯。”顿了顿,玄三冬接着道:“你的伤,谷老兄,碍事么?”谷唳魂平静的道:“当然多少碍事,但一到了拚命的辰光,便不得事了。”望了玄三冬一眼,他反问:“你呢?能否挺得住?”伸手在屁股上摸了摸,玄三冬笑笑:“我和你一样,没事的时候伤处总觉得不带劲,一朝遇上那干杀千刀,生死交关之下,早就忘了身上还带伤啦……”谷唳魂道:“要不是我们两个先前挂了彩,在对付‘九幽三魔’的当口,约莫还不致於那等捉襟见肘,叫人家逼得险险乎下不得台!”玄三冬坦然道:“你也别帮我掩遮了,谷老兄,下不得台的是我,不是你,对付那巴老淦,你是有打有还,尽抗得住,到未了鹿死谁手还不知道,我呢?我如何有你这样的本事?差一点就叫人家剥了一层皮去,不论早先身上有伤无伤,横竖都讨不了好……”谷唳魂笑道:“也不全是这样说,人囫囵着,胳膊腿是要来得灵便些。”
玄三冬忽道:“对了,谷老兄,你琢磨琢磨看,姓熊的那三个人王,会不会赶来这里帮着他们原有的一些人堵截我们?”
谷唳魂道:“我着不大可能,因为他们另有事办,原来的安排便不曾指派他们,否则,他三个早就窝在‘闸刀隘口’上打我们的埋伏了,又何必远远绕到‘黄讶集’‘风飘雪’那个鬼地方去干耗?”
双手合十,玄三冬抬头望天:“阿弥陀佛,菩萨保佑,千万别叫那三个魔头缀来此地才好,要不然,我们哥俩可是雪上加霜,笑不动了哇……”
谷唳魂淡然道:“亦无须紧张过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当然最好别遇上,遇上了就只有一拼,玄兄,你放开点,现在犯愁,岂不是自己折腾自己?”
玄三冬苦笑道:“真叫那三个王八羔子唬弄得不轻,过了今朝,得想个什么法子报这一箭之仇才是!”
谷唳魂道:“会碰上的,而且,很快就会再碰上,你心里先打个底,玄兄,‘九幽三魔’与我们狭路相逢的时间,绝对比你预料中要早!”
吸了口气,玄三冬瑟缩的道:“怎么忽然感到一阵冷?”
谷唳魂忍不住笑道:“身上冷还是心里寒?玄兄,你可别真叫他们给震慑住了,越难斗的敌人,斗起来才越够劲,如果每一个对头都似秋风扫落叶,快刀切瓜菜那般稀松易与,应付起来还有什么意思?人要经过艰苦,脊梁骨方挺得硬直,不是么?”
玄三冬干笑一声:“道理是不错,想到现实上却不由头皮发麻,谷老兄,直话直说,你不会笑我孬吧?”
谷唳魂轻声道:“玄兄言重了,这才是真情至性的流露,凡是人,有哪个不怕死,不畏难的?尽管嘴巴硬,腿肚子暗里打转的角色我看多了,他们明处不说,私下早吓破了胆,这种东西最叫败阵误事,玄兄直点隐忧,明表顾虑,比那干色厉内荏的货,不知要强上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