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唳魂挺身而起,黑暗中展露着一抹看不清晰的笑颜:“你看,我不是很好吗?你放心,彩是挂了,这点彩却扳不倒我!”
玄三冬无可奈何的道:“好吧,我们挺上去。”
隘道中仍是一片黑,一片混沌浓稠的黑,不但黑,而且静,人在里头移动,彷佛是没在水底,没在一片乌黝深沉的水底。
两个人是分开左右朝前摸索,不过谷唳魂超前了几步,此刻不是讲客气的辰光,谁的功夫高,谁就免不了要多担特点。
静寂中,偶而有水滴着地的细微音响传出,当然隘道里不会滴水,滴的是谷唳魂与玄三冬身上的血,打他们伤口处流滴的血。
就在跨越一条浅沟之前,谷唳魂蓦然停止了动作,同时向后面的玄三冬传递了一个暗号,玄三冬迅速展身贴地,眼珠子乱转,却啥也不曾发现。
谷唳魂的视线紧集向六七尺外一块巨大的坍方落磐后面,他双手握斧,背脊弓起,两腿微弯,是一副随时都可以腾空扑击的姿势。
於是,非常非常和悦、也非常非常低缓的,一个声音飘了过来:“是唳魂么?”
谷唳魂身子一僵,随即靠向石壁,他在片歇的静默后,才小心翼翼的回声:“卜天敌?”
那声音中立刻渗入了感情,还有一丝令人体会得到的兴奋与叹喟:“是我,唳魂,好久不见了,快十年了吧?这一阵子,过得还算顺心?”
双斧斜竖胸前,谷唳魂毫不松懈他的戒备,但是语气却十分感慨:“你在这里碰上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子事,天敌,人处於如此情况之下,怎能顺得起心来?我的日子实在很苦,现在遇着你,就更苦了!”
卜天敌也沉默了一会,再出声,依旧是那么平静,没有丁点杀伐气息:“唳魂,在这附近三十丈距离之内,没有别人,除了二位,就只有我一个。”
这时,玄三冬不但是迷惑,迷惑中还有几分说不出的惊喜与震愕:“谷老兄,对面发话的人,莫非就是‘天敌门’的掌门人‘红头鹰’卜天敌?”
谷唳魂细声道:“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