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天敌道:“我去会见严渡,然后视情况的演变再和你们暗通消息,从而决定着手的方式。”
谷唳魂忧虑的道:“假如——严渡对你的立场起了疑心,你又如何掩饰解说?”
淡淡的一笑,卜天敌道:“当然我会先编好一套说词,在我的看法,这套说词应可瞒过严渡,然则人算不如天算,或者有什么突发的变故与细微的破绽引起严渡的怀疑,因此泄底穿帮亦未敢断言,总之我会随机应变,到了时候,该怎么做我自有主张。”
玄三冬插进来道:“照眼前的形势判断,一时还找不出什么足以引起对方疑问的痕迹,但仍以小心谨慎为上,正如卜大兄方才所言,人算不如天算,智者千虑,亦恐有一失,只这一失,就大大不妙了!”
卜天敌似乎对玄三冬有了进一层的了解,而这层了解,显然是朝着好感的方面延伸,他和颜悦色的道:“你宽念,一旦光景不对,我可不会傻到窝在他们当中挨刮,不敢夸说有多大本事,至少突围逃命的能耐自己还有几分信心!”
玄三冬咧嘴笑道:“这才是好汉作风,卜大兄,好汉向来就是不吃眼前亏的,只要一见情形有异,三十六招、走为上着,过了今夜还有明朝,他娘换个场面卯上,谁敢说包准吃得定谁?”
卜天敌道:“就是这话!再说严渡若想抖搂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姓卜的岂会叫他这般大马金刀的称心如意?”
谷唳魂一指卜天敌双颊间的伤痕,低声道:“天敌,你脸上的伤,只要仔细留意,便可看出是尖锥类利器遗下的伤口,严渡精刁无比,别让他察觉这个破绽。”
卜天敌颔首道:“我已经有准备了,等一会我再把金创药抹厚些,齐颊绑上一条布带掩遮住,就讲是你们伤了我,说不定更增添三成逼真性。”
谷唳魂眉心深锁,悒郁的道:“千万不要低估了严渡,这个杂种几年来无论心机智谋,随着他本性的贪婪恶毒,竟是精进了不少,连我都觉得他越来越难对付了……”
卜天敌笑道:
“你知道我,唳魂,我有个长处,便是从来不轻敌,否则怎能到如今?”
於是,三个人迅速决定了联络的方法与信号,卜天敌不再冲疑,冲着脚下的八角营盘飞奔而去,红巾飞扬,形势疾劲中,果如鹰隼旋掠!
默默注视着卜天敌的身影消失在岗脊下面的旗旛招舞间,谷唳魂心事重重的抿唇无语——不知怎的,他总觉得心头如罩霾,窒闷得拨不散、化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