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目注席双慧,十分凝重的问:
“堂口里的情势,我们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目前急需知道的,却是严渡现在拥有的实力如何,据我的看法,他恐怕仍以雇请外来的庸兵为主,不晓得此际还有哪些帮凶供其驱使?”
席双慧敏感的道:“你可要明白,我已经脱离他们的阵营,所谓‘帮凶’,算不上我这一份了!”
谷唳魂笑笑,道:“从来我也不曾把你算进去,席姑娘,你千万别想岔了!”
玄三冬跟着道:“席姑娘不但不是对方的帮凶,根本就是我们这边的益友,大伙正指望着姑娘你大力赐助,谁又会生那等是非不明的混帐念头?”
席双慧正视着谷唳魂,缓缓的道:“谷壮士,你以为我这次是怎么找到机会跑来找你的?我设想过千百种借口,寻思过各样的理由,但没有一项能以天衣无缝,十全十美,而万一让严渡他们察觉我的意图——哪怕只是引起他们一点点猜疑,我就完了!”
谷唳魂忙问:“既然如此,你却是拿什么借口出来的?严渡为人仔细精明,如果叫他察觉任何蛛丝马迹,你的处境就必定危险!”
淡淡一笑,席双慧从容的道:“我什么借口也不用要,干脆一走了之,让他们去瞎猜便是!”
两手一拍,谷唳魂大笑:“好,这是最简单塌实而且不冒风险的法子,席姑娘,恭喜你自此脱离苦海,也叫我少担偌大的一桩心事!”
席双慧道:“说真的,我也认为我的选择非常允当,那种心口不一,黑白混淆的日子实在受够了,人不能照自己的意思说话,不能依自己的观点行事,随波逐流,以非为是,真正痛苦莫名……”
谷唳魂以抚慰的眼光看着席双慧,多少关怀、多少怜惜,尽在不言中。
一抬头,席双慧笑道:“反正我待在他们那儿的价值也已到了尽头,等下去,只不过仅等着一场混战而已;谷壮士,现在就让我告诉各位想知道的一些事。”
端木子厚与玄三冬两人,都不自禁的往前凑近几步,静等着从席双慧口中吐露出某些消息——纵然那些消息的背面充满了血腥气味。
定神细想了片刻,席双慧端整坐姿,以十分清晰的声音道:“正如先时谷壮士的判断,目前严渡所拥有的实力,仍以外雇的庸兵为主,在我离开的时候,‘须弥沙城’的‘九幽三魔’早已抵达‘大虎头会’的总堂口,他们到达之后,极少露面,显然肩负其他使命,别有所图,严渡那一路人马,据我所知,也已打了回程,跟在他身边的,有‘长山孤鹤’霍伯南、‘飞龙卷’雷同风,以及他麾下直属的‘四象刀’、‘左弦月’、‘狂虎”、’癫狼‘和’断首六煞‘等一班人,里外里,大概就是这么个阵势了。“
谷唳魂问道:“我们的老朋友,那些叫什么‘两界行者’的长老们有没有再转回来助阵?”
席双慧笑笑,道:“那些思想独特,行为怪异的修士们不会再回来,严渡在和他们做过一次买卖之后,发现这些人的能耐并不如他想像中那样可恃,未免颇为失望,而且这干修士不但禁忌多、仪制繁,连平日生活也大异寻常,严渡怕侍候不了,干脆就到此为止,一拍两散。”谷唳魂道:“五十个童男,也只送去了二十五?”席双慧道:“不知严渡到底实践了诺言没有,他自有他一套应付的方法,总之再不见下文,因为这件事不算顶重要,我也没有刻意去问。”
一旁的玄三冬道:“席姑娘,你在‘大虎头会’的辰光,曾否看到严渡的副手卓鼎?”
席双慧微微撇了一下唇角,语气中流露着鄙夷:“你是说‘飞枪’卓鼎?怎么没有看到,就是他领着‘九幽三魔’回来的,瞧他那副巴结谄媚的奴才像,真令人心里犯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