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武曌怀中少帝以长大成人,十五岁的他一身戎装,英气勃发,率甲士自玄武门入。
刚入玄武门。就有内侍急匆匆地跑来,接住翻身下马的李显抛来的马鞭,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陛下,太后娘娘震怒。赶快回宫!”
李显眉头一皱,“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母后生气?”
“这……”内侍支支吾吾地道:“狄仁杰说陛下身为人主不理朝政,整日只知狩猎游戏,非明主。”
李显闻言大怒。但想到自己那个恐怖的妈,连忙压低了声音,“朕如何不想做个太宗、高宗那样的明君。但朝中文武、天下百姓只知有母后,根本不知朕这个皇帝!”
“陛下慎言!”小内侍一边引着李显往上清殿走,一边小声道:“宫中上下尽是太后娘娘耳目,陛下千万小心才是。”
“哼!”李显冷哼一声,对小内侍道:“那李淳风可安顿好了?”
“陛下放下,李道长已住进陛下在朱雀大街为他准备的宅子里了。”
“那就好!”李显点了点头,眼中阴霾去了一半,“李道长神仙中人,有他相助,朕亲政之期不远矣!”
说话间二人以来在上清殿,这上清殿是武曌命人修建的,建成后武后干坤独断将此殿名为上清。
李显摆了摆手,小内侍悄然离去,李显进到殿中,见武曌盘膝坐在云床上,连忙上前恭敬的参拜,“儿李显,给母后请安!”
“皇儿,且去拜过圣人!”
“是!”李显强压住心中不满,走到供奉的截教二圣画像前,从胡玥手中接过香,冲着通天教主、陈九公画像各拜三拜。
李显记得,从自己懂事起,就要每天来给这两张画上香磕头,这十年下来,自己也记不清自己上过多少柱香、磕过多少个头。望着那画像中的白衣道人,李显知道这就是自己母后经常提过的截道圣人陈九公。
圣人是什么,李显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在他心中,只有自己这九五之尊才可称圣。圣君、圣天子,圣这个字也只有自己配受。但现在,自己这未来的圣君,每天都要给两张画像磕头上香,谁见过这样憋屈的圣天子?
但想到自己母后的厉害,李显还是恭恭敬敬地磕了头,才起身向武曌道:“母后,您急着唤儿回来可是有事?”
武曌凤目一挑,笑道:“皇儿,那李淳风是谁?”
李显闻言,整个人如遭雷击,那李淳风的存在,只有自己和心服赵乐知道。那赵乐就是刚才的小内侍,随李显多年,对李显忠心耿耿,那李淳风就是他介绍给李显的,他不会出卖李显。
就在李显茫然的时候,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监提着赵乐进到上清殿中,把赵乐往地上一按,“娘娘,赵乐带到!”
李显看到这老太监抓着赵乐不由得大怒,大步走了过去,冲着老太监按着赵乐的手臂抓去。
李显习武多年,筋骨打熬的非常好,在他眼里这个风烛残年的老太监自己一拳能打死三个。
可当李显抓住老太监手臂时,却被老太监那枯瘦的胳膊震的发麻。
“你……”
“皇儿退下!”
武曌冰冷的声音传入李显耳中,就好像一盆冷水,将李显心中怒火一下子就浇灭了。可又舍不得自己唯一的心腹,李显急道:“母后,赵乐他……”
武曌眼中射出两道寒光,吓得李显连退三步,到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
武曌接着李显的话道:“赵乐他离间你我母子骨肉亲情,当杀!”
武曌话音刚落,只听一声惨叫,李显望去不禁又气又怒,原来那老太监一把将赵乐的头颅捏碎,红的、白的流了一地。
武曌起身,来到香案前,像陈九公画像拜了拜,然后从案桌下取出一三尺来长的匣子,“玥儿!”
胡玥连忙来到武曌身前,“娘娘有何吩咐?”
武曌随手将匣子递给胡玥,“出宫,带那李淳风人头回来!”
胡玥接过匣子,恭恭敬敬地向武曌一拜,其间也不理李显,就这么出了上清殿。
武曌先杀赵乐,又命人去诛李淳风,李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想做什么也不敢做,心里悲愤万分,第一次怨恨自己的母后。
片刻之后,胡玥提着一个人头归来,正是李显前两天一见如故的李淳风。
失魂落魄的李显踉踉跄跄地离开上清宫,一路来到牡丹园,望着园中牡丹,仰天大吼。
颤抖的手摸向腰间宝剑,李显咬了咬牙,最后又把手从剑上松开,呼人唤来甲士,策马出宫去了。
李显刚出皇城, 就有人将其行踪禀於武曌,武曌听完轻叹一声,她乃仙道中人,又岂会恋慕皇权?如果李显愿意尊截教为国教拜截教圣人,武曌一定会让他亲政,但是,李显所为让武曌深深的失望。
听武曌叹息一声,胡玥上前轻轻揉捏着武曌的肩膀,“娘娘,陛下他似乎对娘娘心怀不满。”
武曌点了点头,道:“不知天数也就罢了,若连好歹都不识,那就无可救药了!”说完,武曌问胡九:“师兄何日能到长安?”
胡九忙道:“真君说他山中有事,要三日后才能入宫!”
武曌起身,走到上清殿外,望着天边云卷云舒,低声道:“风云搅动人间乱,皇儿,莫要逼我!”
此时的李显,拍马出了长安城,直奔长安城外的皇庄而去。他现在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狠狠地以鞭打马,整个人在马上上下起伏颠簸。
“嗯?”突然,李显看到远处一道黄光从天而降,李显心头一动,忙催动白马去寻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