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头,眸子里盛开了团团灯花:“对於求而不得之物,纵然朝思暮想,我终究可以忍住。但是主上难道就忍心,让我置身於不可见光的阴影里,愧疚、哀怨,一生自苦自怜吗?”
慕容炎缓缓收回了手,左苍狼说:“其实陛下这番话,在微臣来时,王总管已向微臣提过。”
慕容炎说:“他怎么说?”
左苍狼说:“王总管说,烈火烹油,纵然表面风光,一旦引火焚身,却也是焚身化灰之局。所以微臣无论如何,应该络拢住陛下。”
慕容炎眉峰皱起,左苍狼说:“现在房中并无旁人,有些话,属下也可以直接请主上示下。”慕容炎饶有兴趣,生平第一次,有人这样委屈、愤怒却又深信不疑地质问他。这……就是推心置腹吗?
他说:“你问。”
左苍狼问:“主上怀疑属下对主上的忠心了吗?”
她问这话的时候,抬头仰视他,眸中光点如星辰。慕容炎突然有一种奇怪的冲动,他想就这么压住她,撕开她的衣服,尽情享用她,听她辗转反恻、哀声不绝。
这种情绪来得毫无道理,他以为,自己早已失去了欲望。在这之前,无论是左苍狼还是姜碧兰,他都接受,但只是接受,从未渴望。
他靠在椅背上,些许欲望的冲撞,虽然令他有些意外,却不足以影响他。他徐徐说:“不过是王允昭几句话,他虽言语有失,但也是好意。你倒是气势汹汹,跑到孤这儿发脾气。还要孤王给你赔礼道歉啊?”
左苍狼不说话了,她不信慕容炎会怀疑她的忠诚。如果委身作陪,只是一种笼络,那么这么多年刻入骨血的爱恋,到底算什么?
她面色泛红,慕容炎伸手在她脑门上一弹,说:“起来啊!你还真等着孤王给你赔礼呢?”
左苍狼站起身来,眼眶微红,慕容炎说:“孤一句话没说,你自己先委屈上了。古人诚不欺我,真真是惟女子与小人难养。”左苍狼垂下头,又不说话了。慕容炎说:“定国公年老,温氏又满门忠烈。孤王无论是看在温帅对你的教导栽培之恩,还是看在大燕将士忠魂的份儿,都是想要给他一个富贵安稳、善始善终的。但是你在温府,也要劝诫一些,孤的忍耐也是有限的。”
左苍狼复又跪下,道:“微臣一定劝阻家翁,绝不再与燕王之事沾染任何瓜葛。”
“家翁?”慕容炎冷笑,说:“你倒是真护着他。”
左苍狼说:“微臣是护着他,”慕容炎面色转阴,她又说,“更护着主上的千秋英名。”
慕容炎气笑了,说:“就你这张利嘴!”说完伸出手,在她嘴上轻轻一掴,起手极重,落手却极轻,那温润柔软的唇在他掌心轻轻摩抆,细滑又充满弹性。
电光火石的交错,左苍狼两颊生霞。而那种古怪的欲念,又再度纠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