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望说的这个目标的确一下无法用言语表达出来,因为这个目标暂时还只存在於他的心里,仅仅只是一个很模糊的概念。
洪涯知道顾望所说的是实情,也不再多问,便道:“说不出当然就不用说了,强行说出来的话大部分都不怎么好听,听了多半要让人感觉不舒服,有的甚至还会伤人。”
顾望躺着点了点头,道:“言语有时候的确比刀剑还要厉害的多,刀剑伤人,多是使人受些皮肉之苦,言语伤人,却能够让人像受了内伤一般,有些人记一句恶语,甚至到了死也不能忘怀。”
洪涯很少听顾望说出这样让他感觉根本就不像是顾望会说出来的话,问顾望道:“你好像对这方面感触很深,里面有什么原故么?”
“哪有什么原故,这话是别人说的,我听了之后记住了,用他的话来装装样子而已。”
顾望笑着说出了这些话, 心里却是很不好受,他想起六婶临死之前,对他说的自己到死都忘不了的那句话,想着就几乎要落下泪来。
顾望自小由六婶扶养长大,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他和六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一直和六婶相依为命,过了这许多年,他与六婶之间的关系又岂是区区血缘关系可以比的?
现在想起了六婶离去时的情景,顾望悲从心来,但他不想让洪涯知道他的悲伤,更不想让他在之前世界里的事情被其他人知道,便又和洪涯道:“我们刚刚好像扯远了,都已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
洪涯不知道顾望想起了些什么,又翻了个身,道:“既然扯远了,那我们就干脆再扯远一点,聊他一个晚上,聊到明天天光算了。”
顾望道:“你不是要睡觉了么?”
洪涯的睡意在同顾望的说话之间,早已经消退的一干二净。
“这可都要怨你,我本来很想睡觉,但你非要拉着我聊天,结果把我的美梦都给聊跑了。”
洪涯踢了一脚床板,踢得顾望的身子弹了一下,又道:“你害我没了睡意,我可不会轻易放过你,现在我横竖是睡不着了,你也别想睡,一定要同我聊到天光才成。”
顾望道:“要我同你聊到天光,那你可真是找对人了,以我这张嘴,别说是和你说上一个晚上,就是一连说上三天三夜,我也是连一杯水都不用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