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哪里说得明白1个爱字(下)(1 / 2)

顾望接着说故事,丝毫不觉得疲倦。

………………

赵指柔叹道:“他现在伤得这么重,我的医术并不如何高明,要怎么给他治伤?”

她伸出手抚过季长醉身上的每一处伤口,直抚得满手是血,不知该说些什么,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这时门外忽然有人敲门,接着那人就喊道:“赵姑娘,方才有个刺客被我们重伤了,你可曾瞧见没有?”

赵指柔听出那是何方毅的声音,心知他所说的“刺客”指的便是季长醉,故意高声道:“不曾瞧见,你可以走了。”

何方毅在门外道:“是,沈大官人让我给赵姑娘带句话,他说现在阁楼里进了刺客,还请赵姑娘多多当心。”

赵指柔道:“知道了,劳你告诉沈秋山,就说他的好意,我已经心领了。不过我赵指柔并不是三岁的小孩子,这样的事情还用不着他来提醒我。”

“是,是,我一定将赵姑娘的原话带到,告退了。”

赵指柔听着何方毅的脚步声越来越小,知道他已经走远了,舒了口气,对季韵道:“看来他是伤在了沈秋山的手里,这里只怕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季韵道:“可他现在伤得这样重,我们两个人如何能带着他离开这里?”

赵指柔看着仍然是昏迷不醒的季长醉,道:“先将他的伤口处理一下再说,不然别说带他走了,只怕是连他的性命都保不住。”

“小韵,去弄些酒,再点一只蜡烛来,我要先帮他把箭给拔出来。”

赵指柔平抱着季长醉,让他的头靠在她的腿上。

季韵取来了一小坛酒和一座燃烧着的烛台,将酒和烛台都放在了赵指柔的手边。

赵指柔拿出一把贴身的小刀,放在烛火上炙烤,待烤得刀刃发红时,用了些酒淋在上面,刀刃随即冒出一股白气。

赵指柔小心地按住季长醉的肩头,先折断了箭杆,然后发现没入他肩胛的剪头还装有倒刺,眉头便随之皱了起来。

“小韵,你帮我按着他的肩膀,别让他待会儿挣扎。”

季韵依言而行,用力按住了季长醉的左肩,赵指柔用小刀剜出了箭头,将酒倒在了他的伤口上,这时季长醉全身都剧烈地颤抖了一阵,但仍是没有醒来。

赵指柔拿开那枚带血的箭头,将季长醉的箭伤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喃喃道:“谁让你这么喜欢逞强,现在知道痛了吧?”

她嘴上这么说着,其实心里早已经是痛得像是被生生地剜去一块肉了一般。

接下来赵指柔又如法炮制,剜出了季长醉小腿上的箭头,包扎了箭伤。

之后赵指柔又将季长醉其余的几处剑伤都包扎了,看着季长醉身上的伤口总算是不再往外渗血了,她终於长舒了一口气。

“接下来怎么办?”

季韵已经将她和赵指柔的随身行李给准备好了,向赵指柔询问他们下一步要怎么走。

赵指柔想了一阵,道:“这座阁楼都是沈秋山的,他如果成心要杀季长醉,我们是万难走出这座阁楼去的。现在只有我去向沈秋山请辞,先探探他的口风再说了。”

她看了季长醉一眼,又道:“如果沈秋山不肯让我们离开,你就找机会带着他走,我来为你们拖住沈秋山他们。”

季韵道:“要走也是指柔姐你带着他走,我留下拖住沈秋山,要是他醒来之后发现你不见了,一定还会找回来的。”

赵指柔道:“不用再说了,我这样做自然有我的道理,因为你和我之间,只有我兴许能拖的住沈秋山。”

“小韵,你在这照护他一会儿吧,我去去就来。”

赵指柔推门出去,来到阁楼的第三层,见到了正在捧着一卷书读的沈秋山。

“沈老板好雅兴啊,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有钱人,早已经不看书了。”

赵指柔走到沈秋山面前,见他手里拿着的书并不是什么名气大的书,书的作者她也没有听说过。

“指柔,你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了?”

沈秋山收起那一卷书,抬头看向赵指柔,脸上带着笑,显示出一种儒雅的风度来。

赵指柔道:“我自然是无事不会来登门拜访的,从应天到这里,一路上劳你破费了。现在我已经不想待在这里,想到别处去看看了,所以我是来向你辞行的。”

沈秋山微笑道:“怎么,是这里有什么东西惹得你不开心了吗?”

赵指柔道:“没有,这里的一切都很好,但我都不喜欢,我现在只想换个地方走走。”

沈秋山尽力保持住自己的风度,又道:“那你想去哪里走走,我陪你一起好了。”

赵指柔道:“不必了,我不想再麻烦你了,毕竟我不想再欠你的人情了。”

沈秋山站起来走动了几步,背对着赵指柔,笑道:“你没有欠我什么人情,我帮你从应天出来,虽说费了一点小钱,但那一点钱对我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或者说只要是用钱能摆平的事,我都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你大可不必害怕会欠我多少人情,因为我从来都不曾在乎过这些。”

赵指柔道:“我知道你富可敌国,钱财多得数之不尽,但我不想也不愿再麻烦你了,请你让我走吧。”

沈秋山转过身来,又笑道:“指柔,我从来都不曾束缚过你的自由,你只要想走,什么时候都可以走,我绝不会拦着你。其实你能在临走之前,和我来告别,我就已经是喜出望外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赵指柔正要走,沈秋山忽然又问道:“指柔,你……你是不是已经见到他了?”

赵指柔止住步子,道:“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沈秋山道:“你不会不明白的,我这些天来时常在想,我与他比起来,究竟差在哪里?为什么你对我永远是冷若寒冰,对他却能……”

“沈老板,”赵指柔打断了他,“我的事情,他的事情,都用不着你来操心。你也知道,无论怎么说,我和他都曾经拜过天地,就算是天地翻覆过来了,我今生今世,也不会再对第二个男人动心!”

………………

气氛有些凝重,沈秋山为了将这凝重打破,对赵指柔道:“你说的我都已经明白了,不过你既然你已经见到他了,归海帮海正清的丝绸,还要不要不准销往东海和中陆去?”

赵指柔道:“我本来也没说要让海正清的丝绸滞销,这都是你自己的主意罢了,所以要不要海正清过了这关,你实在不必问我。”

沈秋山道:“我明白了,你现在就可以带着他走了,我沈秋山以信誉担保,绝不会加以阻拦。”

商人以信誉为本,沈秋山能以信誉做担保,说明他说的话一定不会有假了。

“多谢了。”

赵指柔走出第三层,又回到了房门前。

“指柔姐,怎么样,沈秋山答应你了吗?”

季韵为赵指柔打开了门,她手里拿着一块冰巾,鼻尖上挂着一层细密的汗珠。

赵指柔进了房间,掩上了门,道:“他已经答应了我,也已经知道季长醉就在我们这里,他说我们随时都可以离开,他决不会加以阻拦。”

季韵道:“他说的话可信吗?万一我们刚出了这阁楼,他就派人来追杀我们怎么办?”

赵指柔道:“应该不会的,沈秋山是个讲信用的人,他答应别人的事,不会轻易反悔的。”

她走到屋内的一张软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季长醉,又道:“他怎么样了,醒过来没有?”

季韵将手上的冰巾替换了盖在季长醉额头上的冰巾,道:“还没有醒过来,他浑身发热,额上烫得可怕,我已经为他换了三回冰巾了。”

赵指柔拿起冰巾,摸了摸季长醉的额头,只觉好似是摸到了一块炭火,扭过头对季韵道:“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先离开这里再说。”

季韵点了点头,提起已经收拾好了的行李,和赵指柔一起将季长醉抬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