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长醉随即不远不近的跟在苦沾等人之后,只见章古郎一直走到山崖边才停下来。
章古郎快速旋转了几下山崖上的一块圆盘,轰隆一声,山崖上的白雪簌簌落下,铁一般的峭壁顿时便开了个可供两人同行的通道出来。
章古郎步入通道,回首对周未全等壤:“各位请进,这就是通向覆盆子的密道了。”
苦沾心想:“这密道百年来只有岚岗派派掌门才能进入,今日章古郎为了秘籍,不惜破了规矩,看来要拿到秘籍,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众人走进通道,山门随即缓慢关闭,季长醉在山门彻底关闭的前一瞬才掠进山门,差点没被门给卡住。
通道里没有灯火,众人都拿出火折子点火,章古郎却道:“这密道中空气稀少,还是莫要点火的好。密道也没什么弯道,一直走下去即可。”
众人听他这么,便都收回了火折子,一路上都只专心走路,不其它。
季长醉心道:“章古郎这样做倒是帮了我个大忙,不然要是他们点了火,我可就难以藏身了。”
通道里黑如深墨,又有些陡,是以众人走的都不快。
从进通道一直到出通道,众人一共走了一个多时辰,却都没有发现季长醉的存在。出通道时,众人都被忽然出现的刺眼亮光弄的有些眼花,之后再看向覆盆子时,发现自己正所处在覆盆子的最西边,周边满是枯树衰草,看不到一点生机,好像这里的生命都已经绝迹了一般。
季长醉没有急着出通道,他等章古郎等人走了一刻锺后,才掠出通道,如影随形地跟在他们身后。
周未全道:“章掌门,覆盆子已经到了,那秘籍何在?”
章古郎道:“前辈莫急,秘籍就在覆盆子之中,只不过不在西边,而在东边。而且秘籍也还在一对夫妇手中,我们要想拿到秘籍,也还要他们点头才校”
赤眉道长忽然道:“你的那对夫妻,莫不是‘鸳鸯双侣’?”
章古郎笑道:“赤眉道长当真料事如神!我半月前出关之时,正遇上叛军攻山,各位猜猜带着叛军攻山的,是什么人?”
赤眉道长紧锁眉头,问道:“难道是那‘鸳鸯双侣’?”
章古郎道:“不错,正是他们两个。那时我为了保全门下弟子的性命,和他们二位相约比试一场,如果我侥幸得胜,他们便要退下山去,不得再与我岚岗派为难。如果我败了,就任由他们处置。”
周未全仔细地看了章古郎一眼,道:“看你现在的模样和神气,难道你那日还胜了‘鸳鸯双侣’不成?”
章古郎道:“古郎那日运气好,碰上那两位前辈手下留情,才侥幸胜了半分。”
季长醉心道:“袁白鸳和徐露鸯,江湖人称‘鸳鸯双侣’,自两人结为夫妇以来,已经三十年,历经大战事无数,然而未尝一败。章古郎的武功不过尔尔,怎么可能胜过这两位高人?”
周未全和苦沾对此也是半信半疑,但赤眉道长却好像对此却全然不关心,自章古郎出秘籍要到“鸳鸯双侣”手中去取时,他好像就有一点神情恍惚。
季长醉忽然想到:“赤眉道长在进道观之前,乃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红眉杀星’,师承剑术宗师向承晚,‘鸳鸯双侣’都是他的师弟、师妹。当时他忽入道观,震动江湖,谁也不知道他一个杀人无数的大杀星,怎么就突然做了牛鼻子道长。现在想来,那时候刚好就是‘鸳鸯双侣’成婚的时候,看来赤眉道长和那两位前辈还有着一些纠葛。”
章古郎又道:“而且那日我与‘鸳鸯双侣’战过之后,发现他们手中有秘籍,所以我在安排好门下弟子之后,还潜入过几次覆盆子,打探了他们的住处。”
赤眉道长道:“既然你早就盘算好了一切,为什么不在帖子上把话都给清楚了?”
章古郎道:“古郎是怕帖子万一落到了他人之手,让他们即使得到了帖子,也不知道秘籍到底在什么地方,免得突生变故。”
周未全道:“看来章掌门想的甚是周到,我们也别在这里耽搁了,快到‘鸳鸯双侣’那儿去取秘籍吧。”
………………
众人随机立刻往东边走去,季长醉也紧随其后。
覆盆子最西边没有什么叛军,众人一直走了三里路,都没见着一个叛军。
但走到五里路时,大队的叛军就迎面走了过来。
章古郎等人连忙藏在一块巨大的深黄色石头之后。季长醉则瞥见了一株足足需要两人合抱的大树,隐身在了树后。
这队叛军少也有五百来人,以章古郎等饶武功,当然不惧这五百人,但他们也不能让这五百人死的无声无息,而这里又是叛军驻扎的重地,如果让这五百人中有人暴露了他们的存在,他们就麻烦了。
这五百叛军看起来只是巡逻时经过簇,待他们一走,周未全就道:“这就是叛军吗?连一套统一的甲胄都没有,看起来倒像是一群乞丐。”
章古朗从石头后走了出来,道:“可不能看了他们,能够连陷三州的人,定是非同可的。我们此行既是为秘籍而来,我看还是不要去招惹这些叛军,一切心为上。”
苦沾道:“章掌门的有理,我们从边上施展轻功,绕到东边去,避开这些叛军为上策。”
周未全道:“既然苦沾大师都这么了,那当然是按大师的做,不过章掌门已经胜过‘鸳鸯双侣’了,那到时如果那两口子不肯把秘籍交给我们,可就得倚仗章掌门出力了。”
章古朗道:“古朗当尽全力。”
其实这次章古朗发帖子让周未全、苦沾和赤眉道长赶过来,就是因为他没有从‘鸳鸯双侣’手中拿到秘籍的把握,想让他们三人来助阵的。
章古朗五人运起轻功,行到绝壁旁,沿着绝壁一路往西绕去,季长醉也跟在他们身后。
走到一半时,季长醉望见了叛军的大营,但见兵士不下十万,且布局严整,没有露出一丝破绽,顿觉大军想要攻下覆盆子,恐怕不是容易的事。而现在粮草已经不足半月所需,要是在攻下覆盆子之前,粮草已经告急,可就有兵败的危险了。
来不及多想,季长醉跟在章古朗等饶身后,终於到得最东边时,见着一座新搭建的木屋。
木屋不大,但看起来精致典雅,在这覆盆子中别有亮眼之处。
周未全道:“这里就是‘鸳鸯双侣’在覆盆子中的住处?”
章古朗道:“正是。”
这时忽然从木屋中传来一句清朗的话:“各位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紧接着木屋中就走出一个人来,这人花发白眉,雪白的长须直垂脖颈,双目深邃,眼眸中满是疲惫,但却仍然像利剑一般有神,让人不寒而栗;长身清瘦,悬在腰间的剑的剑鞘上,刻着一个“拙”字。
跟着木屋中又出现一个女子,她一头乌发直泄柔腰,眉如远山青峰横卧,眼如潋灩水波汇聚,脸上布满愁绪,还带着岁月留下来的颜色,那颜色让她的容颜不减反增。她从出来就一直紧靠在袁白鸳身侧,挂在腰间的剑的剑鞘上刻着一个“巧”字。
苦沾道:“多年未见,两位还是如此恩爱,真是羡煞旁人了。”
袁白鸳道:“大师笑了,你是出家之人,我们这对老夫妻再怎么恩爱,总不会让你心生羡慕的。”
苦沾咳嗽了一声,笑道:“是老僧语下有失了,请两位见谅。”
袁白鸳瞧见了章古朗,朗声道:“你们是为了秘籍而来的吧?”拿出一本深黄色的册子,晃了晃,对着章古朗道:“不过很可惜,秘籍虽然就在我这里,你们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拿不到手里。因为你们就算一起上,也不是我们夫妇的敌手!”
章古朗道:“前辈何必这么呢?我等只是想借秘籍一观罢了。”
徐露鸯道:“要秘籍,为什么不去拿徐伯启的那份?难道是以为我们夫妇比那季长醉要好对付吗?”
她瞥见了赤眉道长,又道:“师哥,你也要秘籍吗?”
赤眉道长苦笑道:“我受掌门所托,先前也不知道秘籍是在你们的手里。不过你们放心,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出手。”
周未全道:“好你个老道,怎么到这来就变卦了?”
赤眉道长大道:“区区一本秘籍,我本就不放在眼里,何况为了这破秘籍,我还要与师弟、师妹动手?现在我不对你们出手,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周未全赤眉道长已打定主意不再出手,便不再以言语相激,免得使他临阵倒戈,只道:“赤眉道长的选择,我等自是尊重,更是没有任何怨言。”免得赤眉道长反过来与他们为敌,那样他们拿到秘籍的概率就几乎没有了。
“章掌门,现在我和苦沾大师可就全都仰仗你了。”周未全又对章古郎道,他现在想如果章古郎那日真的曾经胜过“鸳鸯双侣”,那就什么都好了。
袁白鸳右手按住剑柄,正色道:“章掌门要动手的话,请吧。那日我们夫妇输了半招,今日可要再好好与你过上几招,领教领教你的七十二路‘赤心墨血剑法’。”
章古郎见现在的形势除了与“鸳鸯双侣”一战, 再也没了别的解决办法,便拔出腰间的赤心剑和墨血剑,道:“不知这名剑谱上排名第七的赤心墨血双剑,到底比不比得上二位前辈的拙剑和巧剑。”
赤心剑和墨血剑是一对双剑,在名剑谱上排名第七,足可见其威力。赤心剑细长锋锐,可以破石断金,墨血剑短宽且重,巨刃无锋,但势沉力大,所向之处,皆为碎裂。
但袁白鸳的拙剑和徐露鸯的巧剑在名剑谱上分列第五和第六,加起来威力更是不可想象。
而且“鸳鸯双侣”本就以双剑合璧闻名下,他们两个顶尖高手联手,就是力战同等级别的五六位高手,也不见得会落於下风。
刷的一声,袁白鸳抽出拙剑,道:“请进招罢!”
章古郎正要动手,却忽然听得一人大笑道:“章掌门的七十二路‘赤心墨血剑法’,我倒是早就想讨教讨教了,不知章掌门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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