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好的眼泪也直往下掉。
琴婶子忙连连保证,又将她送出门去,喊了李松去借牛车,将黄氏送回青田村。
李靖回房时,正看见三好抆着眼角,眼眶发红。
他心里一惊,拿不定她因什么哭,想了想,道:「身上痛吗?」
三好摇摇头,将眼泪抆干净。
李靖又道:「你想不想吃些什么?我去买。」
三好仍是摇头,缓了缓情绪,才道:「只是一时迷了眼睛,相公别担心。」
李靖看看她,见她面上已经瞧不出什么端倪,只得点点头。
小宝宝这时醒了,他的眼睛还睁不开,只捏着小拳头四处挥舞,下一刻,嘴巴一瘪,放声大哭起来。
李靖吓了一跳,忙问三好:「他怎么了?」
三好也有几分冲疑,她虽见过玉秀夏知荷带孩子,但毕竟自己没经验,看着这软绵绵的小囡囡,也有点不敢下手。刚才那次喂奶,还是黄氏帮着她才喂成功的。
只这一会儿,孩子面上已经涨得更红了,这小宝宝许是个急脾气,哭声一声接一声,一声比一声高,都不见他停下来喘息。
三好听了心疼不已,咬咬牙小心翼翼地将他抱来自己身上,手伸进襁褓里一探,果然是尿布湿了。
她现在身上痛,不方便动作,又怕没个轻重弄疼了孩子,只得对手脚无措的李靖道:「你去看看娘在不在,请她来换一下尿布。」
李靖听了,忙拔腿往外跑。
琴婶子送走黄氏,从外头一进院子,就见到李靖慌慌张张的模样,她以为三好和孩子出事了,忙问:「怎么了?」
李靖急道:「孩子哭了,要换尿布。」
琴婶子一颗心落回原地,边往屋里走,边嗔怪道:「你这孩子,吓我一跳,换个尿布就把你慌成这样了?」
李靖道:「他哭得很厉害。」
琴婶子笑道:「哪个娃娃哭起来不厉害,我看你呀,真是一颗心都在书上了,还真不食烟火哩。」
嘴里虽这么说,琴婶子脚下的动作一点都不慢,进了屋将嚎哭孩子抱起来轻轻摇了摇,放在床边解开襁褓,略有些心疼道:「不哭不哭,奶奶的小乖孙不哭哦。」
等尿布换完了,那孩子才停了下来。
三个大人都松了口气,李靖更是心有余悸。
琴婶子笑道:「咱们囡囡真是个急性子,哭起来就跟炮仗一样,这点可不像他爹和他爷爷。」
三好轻抚着孩子的脸,也笑道:「娘,我看他准是知道咱们心疼,故意哭得这么苦呢。」
琴婶子道:「你别说,小孩子精着呢,惯会欺负人。若他一哭,你就去抱他,那以后他就天天没事也要嚎两声,想让你抱。若给他吃饱了换了尿布,就放那不管他,一次两次他自己就老实了。你们小夫妻没经验,可不能由着孩子来,把他惯坏了。」
三好抿嘴轻笑:「我只怕我没惯他,娘倒又要心疼了。」
琴婶子乐呵呵道:「咱们家就这一个乖孙,惯着点也没事,长大了再好好教他就是了。」
她看着杵在一旁的李靖,道:「大郎你过来,抱抱孩子。」
李靖听了,慢慢走近,僵硬地伸出手。
琴婶子见他僵直的两只手,无奈一笑,将孩子放在床上,先把李靖的手势摆好了,再将孩子放上去,又手把手地教他该怎么样抱孩子,孩子哭了要怎么轻摇,怎么哄。
三好靠在床头含笑看着。
如今她放宽心想一想,李靖这个丈夫,比一般人也算不错了。能赚钱养家,会孝顺父母,也愿意疼孩子,除了心里没她,别的都好。
不过现在,她不在乎他心里有谁了,也不会觉得伤心难过。这世间无情无爱过了一辈子的夫妻多的是,不多她也不少她一个。
只要外头的女人没有欺到她孩子头上来,她就懒得去管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