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严肃穆的祖师堂里面,青羊观第二十七代十四位弟子排成两排,正在接受师长训话。
他们的排法比较特别,前一排四个人,后一排十个人,既体现出了彼此的差异,更体现出一种数学老师死得早的二货精神。
“茉莉严肃点,我正在听门规呢!”
吴解差点被茉莉一句话逗得笑起来,急忙告诫她不要再开口,免得自己在庄严肃穆的时候忍不住失态。
如果因为在这个时候失态而被逐出师门的话,那可真是冤枉透了!
不过他心里也觉得很好奇,前一排四个人里面,自己据说被浑天先生当场选定为本代弟子之首,骆瑜和安子清都是背景深厚的世家弟子,可易悌为什么也排在这里呢?
回忆起当初易悌那种和别人格格不入的作风,他倒是并不很觉得意外,只是好奇罢了。
冗长的门规总算是说完了,吴解简单总结了一下,大致上就是“要走正道,不要去做那些歪门邪道的事情,作为正派的修仙者要多多负担责任”之类的,倒也没什么特别苛刻的条款。
然后,就是弟子们一个个走上前去,由师长颁发入门法器,并且一一勉励。
吴解自然是第一个上前的,不过发的东西倒是跟别人一模一样,都是一卷封印着二十四道法术的青羊符册,一瓶能够清心定神的素心丹,还有一把透出层层云纹,一看就知道绝非凡品的无刃短剑。
一整套仪式做完,师祖们就各自离去,只留下二十六代的几位师叔伯,带他们去做一些剩下的事情。
他们跟着一位法号苍云子的道长去领了法袍,全都是清一色的淡青色长袍,从头到脚没有任何的花纹,朴素大方。
吴解的法袍和其他人略有不同,袖口和衣摆的位置都绘制着图案,是一朵金红色的火苗和一本墨色的书册,花纹也不大,每个图案不过半截拇指大小。
他好奇地询问究竟,得知原来青羊观的规矩很特别:弟子们不论年龄多大道行多深辈分多高,都必须穿纯色的法袍。只有获得某些特殊成就,又或者有特别的身份,才可以得到对应的装饰花纹。
比方说他衣服上的装饰,火苗象征着他本代大师兄的身份,书册象征着他着作《细菌论》的功绩。这两个图案之中,书册是按照规矩来的,火苗则是昨天有人特地来询问他之后确定的,当时他还很奇怪,为什么问他“如果给自己选一个标志,你比较喜欢什么?”。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
他感叹一声,然后很顺理成章地注意到苍云子道长那身深青色的长袍上没有任何装饰花纹,除了颜色深一些之外,跟自己身后那些新晋弟子们没有任何区别。
苍云子显然发现了他的眼神,微微一笑,解释道:“我青羊观弟子虽然多,但真正能够立下功绩,得到在法袍上增添花纹的荣誉,却也很少。我们这一代只有七位弟子有此殊荣,合称青羊七杰——你们在入门考核的时候,不是已经都见过他们了吗?”
吴解一愣,不料将岸他们竟然有这么大的来头!正想要再问几句,后面安子清已经在抗议了:“你能不能别耽误时间!先把正事做完了再问行不行!”
看得出来,他真的很着急。
吴解倒也懒得为这点小事生气,
便不再询问,带着大家按照苍云子道长的指点穿过几道门户,来到了一座古朴的阁楼前面。 阁楼的匾额上,是“藏书楼”三个大字。看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吴解分明听见后面骆瑜和安子清的呼吸同时急促了几分,显然都颇为激动。
看守藏书楼的,是一位法号叁云子的道长。他须发皆白,看起来老态龙锺,不过行动间倒还颇为灵活,可见道行颇为深厚。
叁云子显然知道吴解他们的身份和来意,带着他们登上了藏书楼的三楼,同时给了他们每人两块玉简,一块红色,一块青色。
“红色的玉简比较高级,可以记录任何典籍,适合用来抄录你们打算学习的主修功法;青色玉简差一些,只能记载较为低级一些的典籍,这是给你们抄录辅修功法的。”叁云子向他们解释说,“每人只能抄录主修辅修各一种,贪多嚼不烂——这层楼上的都足以作为主修功法,辅修功法等一下去二楼再选。”
吴解他们齐声答应,然后各自拿着玉简寻找适合自己心意的功法。
这个时候,骆瑜和安子清已经不约而同地朝着一个书架跑去,他们是如此急切,甚至连礼貌都顾不得了。
所有的书架上都有标签,标注出各自记录的典籍名称。弟子们如果有兴趣的话,还可以把典籍拿起来翻一翻——其实这些典籍大多是无字天书,就像那本《太上天真论》一样,记录了着书者的经验而已。
吴解注意到,骆瑜和安子清都是奔着一份名叫《太上九转丹经》的典籍去的。而且二人没有任何犹豫,都直接拿出红色的玉简来,选择这门功法作为主修。
“请问这‘太上九转丹经’有什么特别吗?”他好奇地问。
“这门功法是当年祖师在天仙门下听道之后写成的,其来源和太上天真论如出一辙,都是那位天仙留下的法门。”吴解的身份特别,叁云子简直有问必答,而且态度非常客气,“本门历代飞升的祖师之中,两位惊才绝艳成就金丹大道的暂且不论,其余还丹八转七转的人物之中,绝大多数都是修炼这门功法的。”
众人闻言顿时一惊,包括吴解在内,齐刷刷地放下正在研究的典籍,看向那卷怎么看都很普通的书册。
就是这么一门功法,成就了青羊观历代飞升祖师的赫赫威名!
不少人当即就朝着那边走去,打算跟骆瑜和安子清一样,选择这门功法作为主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