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来了,既来之则安之。
关键是,他又瞧瞧院里重新捧碗吃面的六人,气的一阵咬牙切齿,心里暗暗打定主意,等到时候学会了陈家拳,先收拾这六个,非得报仇雪恨才行。
各中过程不必细说。
只说苏鸿信一番打理收拾后,换洗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和陈小辫又重回到了陈氏祠堂。
等再过去,祠堂里里外外已是围满了人。
让他意外的是,也并非全是庄稼汉,后来的,穿着打扮各异,有的是镖师,有的则是大夫,还有的像是富绅一样,笑容和善,锦褂长衫,瞧着各有来头,让他只觉得自己小觑了这陈家沟。
其实,他也能想到,陈小辫一介女流,都能在东三省做那叱吒一方的“响马”瓢把子,这陈家沟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是简简单单的庄稼汉。
苏鸿信和陈小辫侯了会儿,就听。
“族长来了!”
人群分开,已是走出几个人来。
陈小辫挨着他,小声说着来人的身份。
原来这一代陈氏族长,名叫陈延熙,此人乃陈长兴之孙;年过五旬,穿着长袍马褂,留有长髯,意态惊人,吐纳气定神闲,虽是年过半百的人,可体魄瞧着却丝毫不输壮年汉子,一双脚落足无声,不闻动静,等苏鸿信瞧见,此人已坐在了左手起的第一张太师椅上,不动如山。
更让苏鸿信暗暗心惊的是,这人的气息绵长无尽,且微弱似龟息,连其胸膛里的心跳,竟是都要比别人慢上半拍,几近於无。
果然,这陈家沟果然藏龙卧虎,眼前这位主,赫然与那陈父是同样的高手。
先且不论强弱,只说一个武夫境界的高低,最直观的就是他们的呼吸气段,气息越绵长,便说明此人对自身的把控越精深,这其中又包括了浑身四肢的调用,以及对心肺、筋络、血液等等的控制驾驭。
人身的潜力是莫大的,武功便是教会你如何去开掘和调用这些潜力,越是能更深层次的运用控制自身,自然就越发厉害,连心跳和气血流动都能控制,这等境界简直就是超出了常人所能理解的范围。
就好比你一步一息,可这真正的高手,却是三步一息,或是五步一息,再或者十步一息,数十步一息。
气息,乃是人身根本,心肺由此而活,血液自此长流,如那急奔快走,常人冲刺急行,心跳必然蓬勃,气血几近如沸,由此带来了速度与力量。
但这武夫高手,却能将气息存於丹田,随时侯用,将你急行损耗的气力於惊雷一瞬间整个爆发出来,凝於拳脚之上,所生威能自然是极为惊人的人,由此,便有了劲力的产生。
哪怕苏鸿信,如今他虽说已是身子大成,达到体若灌铅,毛发如戟的地步,已是能控筋骨皮毛,但与眼前这些人的境界实在是天差地别,若非仗着那“请神”,恐怕遇见了就只有挨打的份儿。
果然是世事无常,瞧见这等非凡境界,苏鸿信心里也是生出几分火热,或许,此行是福非祸,能得大机缘呢,他这一年进境迅猛,心里倒是生出了几分浮躁自满,如今却是被这一群人给敲打老实了。
手心一紧,却是陈小辫见他站那眼神闪烁变幻,阴晴不定,以为他心生惧意,凑的近了些,说道:“别怕,有我在!”
苏鸿信听的失笑,却是握紧了掌中的手,嘴里嗯了一声。
但他忽然留意到这陈氏祠堂的正上方,那上面摆着一块块排位,他眯眼一瞧,却是惊奇的发现这些牌位上居然隐有一缕清气萦绕,如云如雾,好不神异。
“诸位,落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