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鸿信双眼微眯,本想动手试试,只是这人多眼杂,何况,这人也不见得有别的动作,他强压心思,说道:“你先起来,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我都随你!”
“嘿嘿,早说不就完事儿了!”
立见那道士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拍了拍身上的袍子,呲着两排发黑的黄牙,嘿嘿笑个不停,一双微微外鼓的眼珠子直在苏鸿信身上上下打量,啧啧有声。
“这地方不行,酒浑肉脏,你跟我走!”
苏鸿信也没拒绝,眼神晃动,却是要看看这人到底想耍什么花招,嘴里不咸不淡的应道:“好!”
这道人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了,浑身上下竟是散发着一股难言的酸臭味儿,赤着一双满是泥垢的脚,听到苏鸿信答应,一震布幡当下走在了前头,嘴里还扯着破锣一样的嗓子嚷道:“生死寿夭,福祸难料!”
苏鸿信听的蹙起了眉,他嗤笑道:“臭算命的,既然福祸难料,你还算什么命?”
道人大摇大摆的走着。“正因福祸难料,才要我算啊,倘若人人福祸自知,那我还算个球,不得要饿死?”
苏鸿信听的好笑。
可遂听道人头也不回的说道:“你还别笑,依我看啊,你就快要大祸临头了!”
苏鸿信一挑眉。“老头,你这招市井骗人的把戏对我可没用,想做什么划下条道吧!”
却见老道并没回答他,只是摇头晃脑的说了句有些奇怪的话。“这世上一切,看似偶然,然万般於冥冥中早有定数,因果报应,天理循环,逆不得,改不得!”
苏鸿信听到这话,脸上神情先是一僵,而后慢慢变得诡异起来,连带着看道人的眼神也跟着有些变化,顺便还看了看手上的戒指,可惜并没半点异样,但他心里居然莫名的生出一种忐忑,下意识的想要抽身退走。
心里想着,奈何他身子却像不受控制一样,茫茫然中,也不知道跟着道人走了多远,只等听到耳边响起两个字。
“到了。”
苏鸿信这才回过神来。
定睛一瞧,却是到了个不知名的街角胡同。
这大半夜的,胡同里居然热闹非凡,吹吹打打的,像是还有唱戏的动静,人影绰绰,小贩们更是叫卖着手里的东西,还有路边摆着桌案,不少摊贩搅动着汤锅,也不知道锅里熬的什么,煮的是热气蒸腾,锅中时有红光绿芒散出,以至於远远看去,胡同里就似有淡云薄雾笼罩,飘荡四溢……
可苏鸿信就扫了一眼,整张脸登时难看非常,都绿了。
他眼皮猛的一跳,只见不远处一个小贩把搅动汤锅的大杓提起来,杓子里,赫然盛放着一颗人脑袋,煮的泛白糜烂。
这是,鬼市?
苏鸿信手背汗毛一竖,心头狂震。
眼前这些哪是什么人啊,分明是一群横死的孤魂野鬼,不知不觉,他竟是莫名其妙的到了一处鬼市,心头当然是大为吃惊,还有这老道到底什么来头,敢领着他来这鬼市上吃喝,莫非,眼前这人是只千年老鬼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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