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手里黑身白刃的断魂刀,苏鸿信有些觉得奇怪。
这刀是他家祖传利器,这是他爷爷告诉他的,而且代代传下,刽子手行刑的刀,他从小到大可算是再熟悉不过,但今天瞧见这刀竟然能吞噬那铡刀上的凶邪煞气,他还是头一回见。
这怪事怎么一件接着一件。
苏鸿信心中疑虑渐多。
“煞器!”
他鬼使神差的念出两个字,这还是在那阴间听到黑白无常说过,起初他也没放在心上,可现在看来,似乎远远不止那么简单,那黑白无常是“计都”创造的,那是不是计都知道些什么,可惜,那和尚已经死了。
他又下意识的摸了摸胸膛的刺青。
“煞兽!”
这原本寻常的两样东西,似乎都不简单。
他看了看自己空荡荡左袖,眼中光华一闪,右手上已多出枚戒指。
看着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望着那枚戒指,苏鸿信心中疑惑更深。
他还以为自己被选中“守门人”是机缘巧合,可现在看来……
没了那蛇妖作祟,开封城似又恢复了平静。
一日无话。
是夜。
苏鸿信早早的就准备好了,既然那城隍找事,他也只能奉陪了,但魂魄出窍终归有些凶险,所以趁着天黑,他干脆自己到了城隍庙里,反正躲是躲不过去,何况以他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躲。
只收拾好东西,背着断魂刀,拎着酒肉,就在城隍庙外侯着了。
天已黑。
月黑风高,群星暗淡,苏鸿信已推开了庙门,果真如陈老么所言,这里香火惨淡的可怜,
苏鸿信挑了个宽敞地方席地坐下,一面饮酒食肉,一面四下打量,这神台上除了城隍像,左右则是文、武判官,许是久不曾打理了,神像上色彩暗淡,积满落灰。
当真是混的一个惨啊。
“苏某已至,还不现身,更待何时啊?”
苏鸿信大口吞嚼着鱼肉,连骨头都被他嚼碎咽下,他历经几番恶战,看似重伤未愈,实则最缺的是精气,气血损耗太大,需要填补,好在今天连着吃了七八顿,顿顿荤腥,又打了几套拳,消化了一下,更奇的是,他伤口愈合的似乎也比往日要快,已结血痂,让他大为意外。
话刚一说出口,遂听夜风里传来呼喝之声,竟见阴风阵阵,似有阴魂鬼魅在此,不过这也不是什么怪事,城隍本就多为阴魂,论官职,也就相当於阳间的县令,何况其下差役也多为阴魂司职,苏鸿信早有耳闻,并无意外。
他舔了舔嘴,望着四下里冒出的阵阵阴风,脸上非但不惧,更是笑了起来,随手将断魂刀往腿上一横,刀身出鞘,雪亮寒芒一纵即逝,只在庙中一映,那窃窃私语,窸窸窣窣的动静便没了。
可他刚一抬头,迎面就见两张惨白青紫的鬼脸贴了上来,双眼瞪若铜铃,死死的盯着他,黑漆漆的像是两黑窟窿。
“大胆,竟敢擅闯城隍庙,冒犯城隍大人!”
“你可知罪?”
这两鬼脸一唱一和,你一句,我一句倒是把苏鸿信听的乐了。
苏鸿信一口吐出个骨头,冷冷一笑。“有意思,你们两个是唱大戏的吧?罪?爷爷犯了什么罪?你们给说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