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虽说是去人间,但却没在人间停留太久。
一路上走走停停,看些喜乐悲欢的故事,稍不注意,便已然临近学宫与道观了。
也没想到他当时从这里起始,到如今归来,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陈九路过学宫,门口两只獬豸打了个招呼。
那两只獬豸是认得陈九的,知道这人当初打遍学宫年轻一辈无敌手,当下也不敢回话,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搭理陈九。
陈九叹息一声,“这狮子怎个这么没礼貌,还是没教导好。”
獬豸就是打定心思不搭理他。
陈九自讨没趣,便快步上山去了。
陶李早就等在山顶,见到陈九回来,笑道:“这番云游可有滋味?”
陈九笑道:“有滋味,有滋味,师兄你把师父的酒偷出来喝一壶,那就更有滋味了。”
陶李苦笑摇头,“我可不敢。”
陈九问道:“那咱们一起去。”
陶李二话不说,直接招手道:“走。”
反正到时遭了,还有师弟和他一起受罚。
两人进了酒窖,陈九想着既然偷都来偷了,到时候肯定要被师父说,那为何不直接偷壶好酒?
於是他挑挑捡捡,逮着那壶最香的拿。
师兄弟两人就坐在栏边,笑着对饮。
小人眼巴巴看着两人。
陈九笑了笑,叫小人去烤两鱼串,就给小人喝酒。
小人自然是屁颠屁颠去了。
於是真就成了对饮成三人。
喝道兴起时,小人突然站起,脸庞红通通,醉醺醺的,大声囔囔一句。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
这一句把陈九的醉意吓醒了一般。
奶奶个腿的,这小人什么时候这么有文化呢?
自然是周贤教的。
陈九知晓之后,对着小人摆手道:“你怎能说这个,这不对,来重新背两段阿宾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给我听。”
小人点头,端起它自己的小酒杯,喃喃一句。
“阿宾的……”
话还没说完,小人就直接醉倒了过去。
陈九笑着又喝一口酒,忽然问道:“周贤呢,去哪了,把她叫上一起喝。”
陶李愣了一下,摇头道:“周贤去中土神州研习学问去了,叫我转告你一声。”
“哦,对了,你的毛驴我帮你牵回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陈九也愣了一下,随后点头,“这样也好……”
他缓了一会儿,又笑道:“毛驴在哪呢,我去看看。”
接下来陈九见着毛驴说的第一句话,陶李便知道这毛驴要遭。
因为陈九说道。
“好家伙,真肥呀!”
毛驴命不久矣。
————
天光州中部。
一位背负大剑的少年缓步而行,与月光为伴,独走於河畔。
少年表情瞧着有些木讷,看着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浓眉大眼,衣衫单薄。
唯一有特点的,便是他身后背负的大剑。
若陈九在此,则能一眼认出少年。
就是李仙那二愣子。
李仙此时已经出了崆峒秘境三月,从南部一路走来中部。
到了如今这处,算是回家。
他继续往前走。
不消多久,便看见了处处废墟。
废墟凌乱,其中许多建筑破损,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了,也没人前来打理。
也许是不愿,也许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