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都是左邻右舍的议论声,有说夏家双废姐弟的不识抬举,有羡慕夏启将要开始的幸福生活,也有人在担心他们的孩子,因为无论男女,只要适龄,全都要参加鲜血生存试炼。
“一个夏令月算什么?只要你建立了部落,会有很多漂亮女孩倒贴着追你!”
夏婶气愤之余,又松了一口气,至少天才儿子不用被夏令月耽搁了,不然生下的后代也是个垃圾血脉。
“这份羞辱,我记下了!”
夏启攥紧了拳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狞笑:“等去了荒域,我会亲手斩下夏野的脑袋,然后送给夏令月!”
“对,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夏婶大赞。
茅草屋简陋,地面用黄土夯实,最里边是一块用石头垫着四个角的木头板子,这就是大床,上面是两床被子,别看打满了补丁,依旧算是很值钱的家当了。
别的人家,就只有一堆干枯的稻草,勤快一点的,扎一个草席,不过天冷的时候,盖多少都没用,取暖只能靠抖。
左边是一个木头打造的架子,放着几个陈旧的陶罐石皿,别小看这东西,在这个青铜器皿还没有普及开来的后石器时代,烧陶可是一门只有少数人才掌握的高端手艺。
结婚时男方家摆上两、三件漂亮的陶器,那可是相当长脸的事情!
“你去烧水,我把兔子洗剥一下!”
夏野放下背篓,陋室虽小,但是有姐姐在,就很温暖。
“你又出城了?我说过多少次了,荒兽潮刚刚结束,外面很危险,你怎么总是不听?”
夏令月捏了捏眉心,无奈之余,又有一些自豪,这个弟弟,从来没让自己操心过。
关上门,将火盆拿过来,看着堆在墙角的木炭,夏令月又是微微一笑,别人家烧得都是木柴,烟大呛人不说,还不耐用。
谁家入冬的时候,不是堆满了一院子的柴火?可是依旧不够整个冬天的耗用。
自家不同,夏野把木柴堆在一起,用黄泥封住,一把火烧过后,就得到了这些黑乎乎的东西,他说这叫木炭。
木炭的热量很高,也耐烧,尤其是冬日,晚上点一个火盆,再搁上一个盛满水的陶壶,不仅可以取暖,早上起来还有暖暖的热水用。
别说贫民窟,就是主城区那些人家的主妇,因为沾水太多,冬天里手上也会开很多口子,风一吹,钻心一样的疼,可是夏令月没有,她的手指依旧白皙如葱。
卖炭可以成为一个营生,赚到钱,吃上肉,但是夏令月从来不提,因为她觉得弟弟将来一定会成为一名部落大英雄,福泽万民,而不是做一个走街串巷只能自己温饱的卖炭翁。
“姐姐,我有事和你说!”
兔肉下锅煮上,夏野坐在了草席上,开始把石料打磨成箭簇,这是夏令月平日的工作,卖给那些武器店,可以补贴家用。
“你大病初愈,身体还没养好,不要操劳,去休息吧!”
夏令月担心。
该死的夏悚,弟弟经过了鲜血祭祀,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是身体虚弱,一年中有大半时间都在生病卧床中。
“对了,你的眼睛怎么样了?让我看看!”
夏令月说着,就伸手去揭夏野的眼罩。
“没事!”
夏野躲闪,在姐姐面前,他总是强忍着疼痛,不然她会操心的。
“你别动!”
夏令月摘掉了眼罩,顿时惊咦一声。
夏野的左眼已经不再充血殷红,除了零散的几条血丝,黑白分明,看上去炯炯有神,不过在瞳孔的外环,有一圈蓝色的光环围绕,这让他的眼睛看上去,多了一种异样的美感。
暖黄色的光团又出来了,像流云一样,飘来荡去,还好,往日里那种针扎般的刺痛感小了很多。
“能看得见吗?”
夏令月伸出手,在夏野脸前晃了晃:“那种光团还在?”
“嗯!”
夏野眨了眨眼:“还有!”
“有没有变少或者变小一些?”
夏令月轻柔着弟弟的眉心,帮他放松。
“还是九个!”
夏野重新戴上眼罩,光团立刻消失了:“别担心了,反正也不算瞎!”
“就算瞎了,我弟弟也很帅。”
夏令月检查了一下房门,确定没有人偷窥后,钻到了床板下,拿着一把石刀,挖开泥土,取出了一大团麻布。
“什么东西?”
夏野接过,这东西也不知道埋了多久,麻布都烂了。
“打开吧,它现在是你的了!”
夏令月的目光有些哀伤,因为这是父亲的遗物。
撕开麻布,露出了一个大约一尺半见方的木盒,也不知道在地下埋了多少年,可是它一点腐烂的迹象都没有,尤其是上面雕刻的百兽猛禽图案,依旧栩栩如生,仿佛要一跃而出似的。
这绝对出自於一位大师之手。
“雕的挺棒!”
夏野大赞,每一只上古凶兽猛禽的神韵,都透过一道道的线条,氤氲了出来,不过最引人瞩目的还是中心那个图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