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相信国师。”贺灵川朝着孙孚平的方向呶了呶嘴,“堂堂国师都以身赴险,你我多少有点信心罢?”
孙、年二人走在最前,与贺灵川拉开很长距离,中间还隔着十多排士兵。
新加入的这一群匪徒,也根本没被他们放在眼里。
司徒翰看着他们的背影:“我说话,他们能听见么?”
“放心,肯定不能。”贺灵川自己都不记得说过前面这两位多少坏话。
司徒翰这才小声道:“这两人着实傲慢,进入沙漠后遇着危险,恐怕也不着紧我们的性命。贺大少,看在每年过年的份儿上,你可要多关照我们兄弟。我们这三十几口人出来打拚,邙山还有妇孺家眷百多人呢!我们要是死了,她们连粥都喝不上。”
虽然他管杀人越货叫作打拚,但神情还是很诚恳的。
把担忧赤果果都写在脸上。
“知道。”贺灵川安慰他,“我会盯住你们,不让他派你们去白白送死。”
待他走开,贺淳华才问长子:“他说看在过年的份儿是什么意思?”
“每到过年,他不都来给我们拜年么?”最重要的是,每次过年,司徒翰都会给贺大少专门备一份厚礼。比如去年,他送给贺灵川的就是一串明珠项链,每颗珠子几乎一样大,圆润光华。
对,就是贺灵川又转送给豪叔的那一串。
前年送了什么?嗯,想不起来了。
当然,这些芝麻小事就没必要告诉老爹了。
贺淳华看着他摇了摇头,臭小子莽归莽,收礼也从不手软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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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水城,贺宅。
虽然家中只剩两人,应夫人还是交代厨房精心烹饪,摆上桌一共七道菜,吃得倒比平时还丰盛。
但她其实没什么胃口,喝了小半碗黄米粥,贺越夹给她的花卷也只啃了两口,就停箸不食。
“越儿,你猜你父亲现在走到哪了?”贺淳华离开,就好像把她魂儿也带走了,应夫人夜不能寐,精致的妆容都盖不住憔悴。
“应该过了几段驿站吧。”贺越安慰她,“曾飞熊熟悉沙漠,又有孙大国师镇场,父亲和兄长必定能在狂沙季到来前赶回来。”
应夫人叹了口气:“都说伱兄长是福将,这回可真需要好运气。”
贺越听着古怪,母亲好像并不怪父亲带走了兄长?
应夫人又问了些千松郡的事务,贺越都道自己应付得来。
最后她问:“东边还是没消息?”
“没有。水患阻路,再说东边打仗打得厉害,叛军抓到奸细探子就杀头,信差也不敢往那里走。”
其实无须父亲再三交代,他也会留意东边的情报。
可惜,现在杳无音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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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左右上下前后都是黄沙莽莽,连个活物都看不见。
这一小段红崖路指向曾经的盘龙古城,根本没有商队会往那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