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想起杜善所言:“以一己之力连累苍生,这又何必?”
这话是武断了些,但是……
念头还未转完,贺灵川就见老爹迎面而来,神色匆匆。
他一抬眼发现贺灵川,也有些意外:“川儿,君上召见你了?”
“是啊,这不刚刚见完?”
周围人多眼杂,贺淳华抓着他的胳膊道:“我午后要进宫,但现在还有时间,你跟我来。”
他领着贺灵川到百多丈外的茶楼,上二楼雅舍坐定,才对贺灵川道:“君上见你,就是急不可耐了。”
而后他就问起长子面圣的全过程。
这雅舍的隔音很好,外头的动静几乎听不见。贺灵川也不瞒他,一边嗑瓜子,一边据实以告。
贺淳华的眉头一会儿舒,一会儿皱,但也不打断他,最后才道:“你这样应答,算是勉强过关吧。下次面圣之前,你得跟我再排演一下。”
贺灵川抿了口茶:“有哪里不妥么?”
“等这三百七十万的军资送到,君上会高兴一阵子,但事后记起你要他补充抵押,必定又会怀怨在心。”贺淳华摇头道,“他认为你终究是鸢国子民,怎能为外宗谋利?”
贺灵川喂了一声:“评估权又不在我手里!那些矿山草场码头的价值判断,都是嵘山人手拿把掐,与我何干?”
谋利?要不是他卖情面,嵘山宗都不想借款给鸢国!
“这些浅显道理,你以为君上不懂?”贺淳华叹了口气,“只怕他看着你就来气。尤其是钱款去向还要经你批审,唉,当时君上一听就道岂有此理,很久都不痛快。”